上海市海陸產業系統協同發展研究

李東兵,楊　潔

(1．大連理工大學城市學院，遼寧大連　116600； 2．臨商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山東臨沂　27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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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海陸產業系統協同發展研究

李東兵1,楊潔2

(1．大連理工大學城市學院，遼寧大連116600； 2．臨商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山東臨沂276000)

摘要：隨著海洋開發的深入，海陸產業協同發展已成為上海市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從產業的角度出發首先分析海陸產業協同發展機制，然后運用灰色關聯度模型，對海陸第一、二、三產業的關聯度進行測算，在此基礎上，建立海陸產業子系統有序度評價指標體系及協同度模型，對2007—2012年上海市海陸產業子系統的有序度和協同度進行測算。結果表明，2007—2012年期間，上海市海陸第一、二、三產業的關聯度很高，海陸產業子系統各自快速有序發展，但由于海洋產業發展速度慢于陸域產業，導致海陸產業協同度較低。據此提出促進上海市海陸產業協同發展的建議，如實現海陸產業集群發展、促進海陸產業間科技交流、系統協同度分區調控、構建市場與政府相協調的調控機制等。

關鍵詞:上海市；海陸產業系統；灰色關聯度；有序度；協同度

隨著上海市海洋開發的逐步深入，形成了“一帶三圈七片”的產業布局。海陸產業關系越來越密切，海陸之間資源的互補性，產業的互動性、關聯性進一步增強，但在傳統經濟發展方式下，海洋產業板塊的崛起，使得海陸產業間協同發展問題日益突出，海陸產業間在海岸利用空間上展開激烈爭奪，在生產要素、產品市場、優惠政策等方面，海陸產業也存在著激烈的矛盾。如何解決這一矛盾，實現海陸產業間的協同發展，已成為促進上海市經濟可持續發展亟待解決的問題。目前對全國及其他省市海陸產業協同的研究較多[1-2]，但對上海市海陸產業協同的研究較少，本文希望通過對上海市海陸產業協同狀況的分析，為上海市海陸產業的發展決策提供參考。

一、海陸產業協同發展的機理分析

(一)海陸產業系統協同的界定

海洋產業是指開發、利用和保護海洋所進行的生產與服務活動，包括海洋漁業、海洋油氣業、海洋生物醫藥業、海洋船舶業、海洋交通運輸業等主要海洋產業以及海洋科研教育管理服務業[3]。與之相對應，陸域產業則是指以陸域空間為生產載體，以陸域資源為開發對象的生產與服務活動。

所有事物都以系統的方式存在著，在系統中它們通過多種方式相互關聯。基于此，本文構建海陸產業系統(S)，其由海洋產業子系統(S1)和陸域產業子系統(S2)構成。海陸產業系統協同度是指海陸產業子系統在各自有序發展的基礎上，促進海陸產業系統作為一個整體平穩發展的程度。

(二)海陸產業系統協同機制分析

1.正向對稱互惠共生機制

首先，海陸產業結構基本對應，海洋產業是陸域產業向海洋的延伸。陸域第一產業對應海洋漁業，陸域第二產業對應海洋水產品加工業、海洋油氣業、海洋礦業、海洋工程建筑業、海洋化工業、海洋生物醫藥業等產業，陸域第三產業對應海洋交通運輸業、濱海旅游業等產業。其次，海陸產業間具有依賴性。大部分海洋生產活動在陸地上進行，依賴陸地空間；隨著科技的發展，陸域產業的發展也越來越依賴海洋資源。最后，海陸產業間存在共生關系。從產業鏈角度來看，海陸各產業通過投入產出關系聯系在一起，海陸產業各鏈條交錯形成產業網，海陸產業子系統共同存在于海陸產業系統中。

2.反向非對稱共生機制

由于資源的稀缺性，海陸產業子系統之間在勞動、資本、資源等生產要素方面存在激烈爭奪。海岸帶空間的有限性，更使雙方在爭奪過程中出現海陸產業功能區對接障礙的問題。一旦海陸產業間的競爭超過合理的界限，則會形成惡性競爭，海洋生態惡化，各產業無序發展，形成反向非對稱共生機制，海陸產業子系統及其協同發展都受到危害。

二、上海市海陸產業關聯度分析

(一)灰色關聯理論與方法

灰色關聯度分析是計算兩個系統或系統的兩個因素(其中一個是主行為因子，一個是相關行為因子)隨時間變化時其關聯程度。關聯度大表明該因素影響主行為因子程度較大，關聯度小則說明主行為因子不受或很少受到該因素影響。灰色關聯度計算步驟[4]可歸納為：

第一步，確定主行為因子和相關行為因子。設原始數據列x0={x0(k),k=1,2,…,n}為主行為因子，比較數據列xi={xi(k),k=1,2,…,n;i=1,2,…,m}為相關行為因子。

第三步，求絕對差。即Δi(k)=|X0(k)-Xi(k)|,(k=1,2,…,n;i=1,2,…,m)。

(二)海陸產業灰色關聯度分析

選取2007—2012年上海市海洋和陸域一、二、三產業的數據，以海洋各產業為主行為因子，陸域各產業為相關行為因子，對上海市海陸產業的關聯度進行計算，結果如表1所示。隨著臨港經濟的快速發展，海陸產業關聯性越來越大，上海海洋產業系統與陸域產業系統相互作用程度增強。

表1　上海市海陸產業灰色關聯度

(1)海洋第一產業與陸域產業關聯度大小順序為陸域第一產業>陸域第二產業>陸域第三產業。陸域第一產業為海洋漁業提供飼料、捕獲技術等，與其有著天然的密切聯系。海洋第一產業與陸域第二產業之間的聯系表現在：一方面，海洋第一產業為陸域第二產業中的某些產業(如食品加工業、化學工業、制藥業、紡織業等)提供原材料；另一方面，陸域第二產業中的某些產業(如機械設備制造業、建筑業)為海洋第一產業提供生產所需的機械設備和工程建筑，構筑海洋第一產業系統運作的技術支撐。與海洋第一產業相關的陸域第三產業主要有餐飲業、交通運輸業、倉儲業和郵電通信業、旅游業等。

(2)海洋第二產業與陸域產業關聯度的大小順序為陸域第一產業>陸域第二產業>陸域第三產業。從全國角度來看，海洋第二產業與陸域產業關聯度的大小順序為陸域第三產業>陸域第二產業>陸域第一產業。導致上海與之差異的原因是：上海市海洋第二產業內部結構不健全，主要海洋產業由海洋船舶、海洋油氣和海洋電力業構成，諸如海洋生物制藥、海洋裝備制造等海洋戰略新興產業尚處于起步階段，各產業呈點狀發展，沒有形成產業鏈，與陸域二、三產業關聯度不大。

(3)海洋第三產業與陸域產業關聯度的大小順序為陸域第二產業>陸域第一產業>陸域第三產業。其中，陸域第二產業的產品出口與原料進口都需要借助海洋交通運輸業來實現。上海市海洋第三產業主要有海洋交通運輸業與濱海旅游業，海洋交通運輸業貨運量和客運量都保持著較快的增長速度，增強了與陸域產業的關聯度。

三、上海市海陸產業有序度及協同度分析

(一)有序度

有序度是指某一事物按照一定的規律發展的程度。經濟發展有序度是指經濟水平在遵循特定標準的前提下呈現一定規律變化的程度。本文中有序度包括海洋產業子系統有序度與陸域產業子系統有序度。

1.有序度評價指標體系的確定

在借鑒已有指標體系[5-6]的基礎上，根據海陸產業協同發展的內涵，考慮數據的可獲得性，運用集對分析方法最終將海陸產業系統歸納為30個三級指標，見表2。

其中產業拉動效應的計算公式為：L=MV1/V2，M為上一年度某產業增加值占GDP的比重，V1為某產業增加值的本年度增長率，V2為本年度經濟增長率。

表2上海市海陸產業系統有序度評價指標體系

2.有序度評價指標權重的確定

在綜合考慮各種權重計算方法優缺點的基礎上，本文選擇因子分析法計算各指標的權重。其基本思想是通過研究協方差矩陣或相關矩陣內部依存關系，將多個原相關性較強的變量X1，X2，…，Xn綜合為少數幾個因子相關的變量F1，F2，…，Fp，使之盡可能多地提取原變量信息。

因子分析法的具體步驟如下[7]：

第二步，求相關矩陣的特征值。標準特征方程|R-λI|=0求出相關矩陣R的特征矩陣A和特征值λ1≥λ2≥…≥λn≥0，并使F=A′X，其中F為主因子矩陣。

第三步，建立因子模型，并估計有關的參數。因子模型為X=AF+ε。其中，X為綜合評價指標體系中n個指標構成的矩陣，A為因子載荷矩陣，F為p個因子構成的不可觀測向量，ε為特殊因子。

第四步，確定主成分個數。選擇原則為：特征值≥1，且確定因子累計貢獻率≥80%的因子個數。

第五步，確定指標權重。指標權重等于以主成分的方差貢獻率為權重，對該指標在各主成分線性組合中的系數的加權平均的歸一化。

運用SPSS軟件計算出特征值、方差貢獻率、成分矩陣，根據上述第五步計算出權重，結果如表3、表4所示：

表3　上海市海洋產業子系統有序度評價指標的權重

表4　上海市陸域產業子系統有序度評價指標的權重

3.有序度的確定方法

復合系統S={S1,S2,…,SM}中的子系統Sj(j∈[1,M])包含N個序參量，序參量集合為ej={ej1,ej2,…,ejN}，其中N≥1，αji≤eji≤βji,i∈[1,N]。一般地，假定之前K1個序參量ej1,ej2,…,ejK1為正向序參量，即取值越大，系統有序度越高，其取值越小，系統有序度越低；假定后N-K1個序參量ejK1+1,ejK2+2,…，ejN為負向序參量。對各個序參量進行如下處理：

(2.1)

μji(t)∈[0,1]，μji(t)的值越大，序參量eji對系統有序度的貢獻越大。

對子系統Sj內各個處理之后的序參量μji(t)采用線性加權法進行集成，可計算出有序度，公式為：

(2.2)

(二)協同度模型

設子系統Sj在初始時刻t0有序度為μj(t0)，在發展演變過程中t時刻有序度為μj(t)，則從t0到t過程中，M個子系統構成的復合系統S(S={S1,S2,…,SM})的協同度SDS(t,t0)定義為：

(2.3)

系統協同度與系統成長階段的對應關系如表5所示：

表5　海陸產業系統協同度階段及評價標準

(三)有序度及協同度計算分析

1.數據的選取與處理

(1)數據的選取。鑒于統計標準的變化，本文基礎數據取自2007—2012年《中國海洋統計年鑒》《上海市統計年鑒》，其中陸域各產業產值由各產業產值減去海洋各產業產值。

(2)指標的處理。本文所有指標均為正向指標，根據公式(2.1)對各指標的原始數據進行處理。

2.有序度及協同度的計算與分析

(1)有序度及協同度的計算。運用上海市2007—2012年的海洋產業與陸域產業標準化之后的數據，根據公式(2.2)和按照因子分析法確定的各指標權重(表3、表4)，計算海陸產業子系統的有序度。海洋產業子系統有序度向量記為μ1(t)，陸域產業子系統的有序度記為μ2(t)。在計算有序度的基礎上，取wj為0.5，根據公式(2.3)得到海陸產業系統的協同度SDS，計算結果如圖1所示。

圖1　上海市海陸產業子系統有序度及協同度

(2)有序度計算結果分析。上海市海陸產業系統的有序度整體呈現上升趨勢，這表明海陸產業子系統整體發展良好。如圖1所示，2009年海洋產業子系統有序度出現大幅度下降，這是因為上海市海洋產業以海洋船舶工業、海洋電力業、海洋油氣業、海洋運輸業和濱海旅游業為主，這些產業易受外部環境的影響。金融危機致使上海船舶工業的新船訂單接受量出現劇跌，同時油價下跌，對上海市海洋油氣業造成了一定影響，2009年平湖油氣田的天然氣產量降幅達到了7.77%，這都使得海洋第二產業發展混亂。就第三產業而言，旅游業和交通運輸業具有受經濟影響顯著的特性，游客人數下降，使旅游業的帶動作用減弱。金融危機使得上海2009年的進出口總額下降為5154.89億美元，比上年減少980.68億美元，這使得上海市的海洋運輸業深受打擊，而海洋交通運輸業又在海洋產業中占有較大的比重。正是以上原因，影響了上海市海洋產業子系統的有序度。

2006—2007年海洋產業子系統的有序度大于陸域產業子系統的有序度(μ1>μ2)，這表明海洋產業子系統對系統協同發展的貢獻度大于陸域產業子系統。這是因為上海市海洋經濟“十一五”規劃對海洋產業的重視，2007年成立的長興島海洋裝備產業園和上海市臨港新區的擴展完善，都促進了海洋產業結構的完善和海洋經濟的發展。2008—2012年上海陸域產業子系統的有序度大于海洋產業子系統(μ1<μ2)，這表明海洋產業子系統對系統協同發展的貢獻度小于陸域產業子系統。這是因為上海市陸域產業逐漸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推進產業結構升級，在一定程度上實現了經濟的可持續發展，而且上海市政府的各項政策為陸域產業的發展提供了支撐，使陸域產業的有序度提高。而此時，上海市原有海洋產業的基礎設施建設已經完成，海洋工程裝備、海洋生物制藥等新興產業的建立尚處于探索期，有序發展程度低。

(3)協同度計算結果分析。2008—2009年上海市海陸產業系統協同度大幅度下降，上海市海陸產業系統處于無關狀態，海洋產業子系統有序度的下降是導致這一結果的最主要原因。2010—2012年系統處于低水平協同階段，海洋產業系統與陸域產業系統互動聯系不強，沒有形成互補和帶動機制。其原因是：第一，2012年上海市三次海洋產業結構比例為1∶37∶62，就內部構成而言產業結構并不合理，上海市海洋第二產業內部構成單一，僅由科技含量不高的海洋油氣業、海洋船舶和海洋電力構成，而科技含量高的海洋工程裝備制造業、海洋生物制藥業等高新技術產業發展緩慢。雖然它們在某些領域取得技術突破，但僅呈點狀發展，帶動性較低。海洋第三產業以海洋交通運輸業和濱海旅游業為主，科技含量小，產業帶動作用有限。由于上海市海洋產業結構不健全，使得海陸產業間沒有形成相互交叉產業鏈，無法實現海陸產業間在生產上的有效對接。第二，海洋船舶工業、油氣業等前期投資已經完成，后期依靠規模經濟和高的邊際收入即可獲利，后發優勢不足，對系統協同度的貢獻降低。第三，上海市陸域面積有限，海陸產業在空間上的競爭影響了系統協同度。

總之，2007—2012年間上海市海陸產業系統協同度經歷了從低水平協同到不協同，再由不協同到低水平協同兩個階段，其協同度與海陸產業子系統的有序度呈交替正相關關系。海陸產業子系統各自有序發展是海陸產業系統協同發展的基礎，海陸產業子系統在各自有序發展的基礎上構成產業鏈，相互帶動是海陸產業系統協同發展的關鍵。

四、促進上海市海陸產業系統協同發展的對策建議

上海市海陸產業的關聯度較高，但海陸產業系統尚處于低水平協同階段。為提高上海市海陸產業系統的協同度，本文提出以下建議。

1.實現海陸產業集群發展

根據海陸產業間的投入產出機制，構建以上海市海陸主導產業為中心的產業鏈，積極引導海洋產業鏈延伸，海洋產業與臨港產業、涉海產業互為延伸，實現海陸產業的有效對接，形成縱橫交錯的海洋產業聯動產業網絡。在構建產業鏈的過程中，應充分考慮上海市海岸帶空間不足的局限性，在保證海陸產業布局合理的基礎上，考慮海陸產業集群發展。同時在構建海陸產業網的過程中，應注重海陸產業內部結構的協同升級，重點培育戰略新興產業，加快新興產業的發展。

2.促進海陸產業間科技交流

促進海陸產業間科技的交流與合作，實現陸域產業技術向海洋產業的擴散。加大科技創新的政府投入力度，在鼓勵自主創新的同時注重國外科技成果的借鑒；通過建立科技成果應用孵化基地的方式，實現科技成果產業化；利用海陸產業鏈的相互延伸和海陸產業科技勢能差，實現海陸產業的科技交流。最終，通過提高海洋產業科技含量，提高海洋產業效率，進而使海陸產業在更高投入產出水平上相互促進，提高系統協同度。

3.系統協同度分區調控

上海市“一帶三圈七片”的產業布局模式充分考慮了各個區域的區位優勢和產業基礎，在提高海陸產業協同度的過程中，可以以這個布局為基礎實施分區協同度控制。選擇優先提高海陸協同度的先行建設區，然后對該區域進行海陸產業新政策、海陸協同發展新模式的試驗田，取得成績后再推廣到其他區域。在上海市“一帶三圈七片”的產業布局中，外高橋海洋產業區處于產業布局的中心位置，并且所處的外高橋保稅區是我國最早的保稅區，經濟基礎雄厚。區域內，國際貿易發達，從事國際貿易的企業3000多家，有輻射長三角的現代物流體系，有微電子、造船業、汽車零部件制造業等先進制造業。外高橋海陸產業齊備，科技含量高，產業帶動作用強，因此可以作為協同度優先發展的實驗田，以此來推動上海市海陸產業協同發展。

4.構建市場與政府相協調的調控機制

遵循海陸產業系統協同發展的規律，建立市場與政府相協調的綜合調控機制。發揮市場在海陸產業系統資源配置過程中的基礎性作用，通過市場機制使海陸產業子系統間在自發性和自組織性的基礎上相互作用，引導資源的合理流動。但由于市場調節的局限性，上海市政府應根據海陸產業系統協同發展的現狀及階段性特點，制定合理的產業政策、投融資引導機制以及發展規劃，以糾正市場在海陸產業資源配置方面的失靈，實現系統在總體層面上的帕累托最優，最終促進海陸產業實現良性共振、協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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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圖分類號:F127.5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1-7031(2016)01-0006-06

作者簡介：李東兵(1969-)，男，副教授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資助項目(14BJL085)

收稿日期：2015-0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