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權+無錢？美國副總統的尷尬

文|吳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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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權+無錢？美國副總統的尷尬

文|吳雙江

在總統的陰影下，美國副總統從第一任開始，便活在“尷尬”與“痛苦”中。不過，副總統的兩百年“尷尬”史，也是一部美國立國制度的政治實踐史

有拜登的場合，總是有歡笑。這個美國副總統，瘦高，嘴大，愛開玩笑，是華盛頓出了名的大嘴巴。

“當副總統不是跟當婊子一樣嗎？”兩年前拜登在一次公開活動中就如此口不擇言。今年年初，他又忍不住向媒體透露曾經為幫長子博·拜登（2015年6月因癌癥去世）治病，考慮要賣房籌錢，是奧巴馬制止了他的這一想法，并愿意借錢給他。

“大嘴巴”吐槽背后，是拜登頭上盤旋著的大大的“尷尬”。

“白癡才會去謀殺副總統”

像拜登這樣吐槽尷尬地位的美國副總統比比皆是。美國第一任副總統亞當斯曾寫信給妻子訴苦：“（副總統）是有史以來人們所發明的最無意義的職務。”約翰遜的副總統巴克利經常講的一個笑話是：一個老頭有兩個兒子，一個去當了水手，另一個當了副總統，從此以后，人們再也沒有聽到過他們的消息。伍德羅·威爾遜的副總統托馬斯·馬歇爾則自嘲地對警衛說：“你純粹在做無用功，沒有人會白癡到謀殺一個副總統。”表達的全是懷才不遇和壯志難酬。

在美國，副總統的“行政級別”僅次于總統，而高于國務卿、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等權力非同小可的“部級干部”。但整體而言，這是一個閑差。

憲法雖然規定他是參議院議長，但按照參議院的慣例，只有在參議院投票表決出現相持不下的情況時，副總統才有表決權，然而這種情況非常罕見。

憲法賦予副總統的另一特殊權力是，在總統死亡或喪失工作能力時繼任總統。因此有人形容，副總統就像是汽車的備用輪胎，還有人則更尖刻地嘲諷說，副總統唯一的任務就是盼著總統死。

過去，總統對副總統的角色很不感興趣。西奧多·羅斯福總統說，副總統這一職位“來歷不明”，應該取消。富蘭克林·羅斯福則說副總統是“工業廢料”，杜魯門、艾森豪威爾干脆聲稱副總統不是行政部門的一部分。因此，過去美國副總統實際上有職無權，用“可有可無”來形容美國早期的副總統這份工作再合適不過了。在美國兩百多年的歷史中，竟然有37年零290天沒有副總統。

▲拜登（中）在白宮玫瑰園宣布自己不參加2016年大選。

逐漸顯山露水

在被“閑置”了近兩百年后，美國副總統們的命運在上世紀70年代末終于有所改觀。吉米·卡特執政期間，副總統蒙代爾由于深受卡特信賴，得以作為總統的特別顧問參與很多重要事務的決策，被認為是美國歷史上第一個在國家事務中有所作為的副總統。

冷戰結束之后，副總統在政府中的作用得到了進一步提升。在克林頓執政的八年中，對副總統戈爾委以重任，授權戈爾主導有關環境科技等領域相關政策的制定。

在小布什入主白宮后，切尼成為美國歷史上最有權勢的副總統。他不僅在反恐和伊戰等問題上完全左右了布什政府的政策，甚至在同小布什出現分歧時，他還會忽視甚至抗拒阻撓總統政策的執行。很多人認為，在布什執政的八年里，切尼才是白宮真正的主人。

副總統接棒到拜登這里，同樣演繹著它的傳奇，并且這個故事相當勵志。2008年上任伊始，拜登并沒有真正進入白宮的核心決策層。有人調侃，在擔任副總統的第一年里，拜登的主要工作是取代退休的小布什，作為白宮的“代表”，成為晚間脫口秀節目中被取笑的對象。

在美軍擊斃拉登后，從其藏身處搜出的大量文件顯示，他曾密謀策劃暗殺美國的軍政要員。在拉登的暗殺名單上，除了排在第一位的總統奧巴馬之外，還有國防部長、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等。不過沒有副總統拜登，原因是“他的工作不重要”。

現在看來，拉登所掌握的情報已經有些過時了。因為在最初的磨合期之后，拜登依靠自己在外交事務上多年積累的經驗，在奧巴馬政府中已經擁有了很大的影響力。

早在1979年，年輕的拜登作為國會代表團成員就與鄧小平有過一面之緣。在2012年習近平訪美時的“中美州（省）長會議”上，拜登敬了習近平一塊夏威夷特產的巧克力，習近平結束發言后吃了那塊巧克力，又拿了一塊。對政治家來說，人熟是一寶。尤其在奧巴馬中期選舉之后，大規模的人事整頓使當年同奧巴馬一起打天下的元老親信紛紛去職，拜登的地位隨之得以進一步提升。

現在，他不僅是奧巴馬十分倚重的外交事務顧問，在制定阿富汗撤軍時間表等問題上發揮了主導作用，而且還取代了前任白宮辦公廳主任伊曼紐爾，成了奧巴馬在同國會打交道時的全權代表。

美國副總統到底有多窮？

拜登和奧巴馬談論家庭私事，說明這對搭檔合作愉快。但是副總統的尷尬收入還是讓拜登很頭疼。美國副總統的收入只有總統的一半，和眾議院議長、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的工資處于同一水平。

目前，美國總統的年薪是40萬美元，副總統23萬美元。而且，美國公務員的任何薪酬、養老金等福利待遇未經國會批準，均為非法，國家可以為你支付辦公、特勤保護等費用，但你個人的開支，包括度假、子女教育、生活支出、打官司等都需要自付。另外，因為媒體監督、財產申報等外部制約因素的存在，總統、副總統等公務員也不可能有什么灰色收入。

拜登1942年出生于美國特拉華州一個中產家庭，1965年大學畢業后當律師并很快結婚生子，此后又攻讀法律博士學位，1972年被選入參議院，連任到2008年，2008年至今是美國副總統。

從他的經歷來看，當律師雖然收入不低，但一來拜登當的時間短，二來在此期間他結婚生子又讀書，開銷會比較多，因此在從政之前應該沒有攢多少錢。從政之后，參議員和副總統的收入是透明的，平均下來也就是20萬美元一年。而拜登前后兩次婚姻共留下4個孩子，按照拜登的地位，4個孩子肯定都接受的是精英教育，從私立小學到名牌大學一路走下來，這筆開銷同樣不會少。去世的兒子博·拜登同樣是公務員，有兩個孩子，因此他的經濟狀況應該和父親差不多。

這樣算下來，拜登的錢確實不夠花，所以他一直強調自己比較窮，并宣稱自己是“國會中最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