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分離走向融合：幼兒園游戲與其他教育活動關系的歷史演變

邱學青++步寧

【摘要】不同歷史時期出臺的幼兒教育法規(guī)都對游戲的種類、價值、功能與作用等作出過種種界定。本研究對不同時期出臺的幼兒教育法規(guī)中有關游戲的內(nèi)容進行了梳理，以分析幼兒園游戲及其與其他教育活動關系的歷史演變過程。研究者發(fā)現(xiàn)，幼兒園游戲與其他教育活動有過兩次從分離到融合的過程，第一次發(fā)生在清末民初到建國前期，第二次發(fā)生在建國初期至今。

【關鍵詞】游戲；幼兒教育法規(guī)；歷史演變

【中圖分類號】G61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604（2016）03-0047-05

不同歷史時期的游戲和游戲觀都是對以往游戲和游戲觀的繼承與發(fā)展。很多研究從不同角度對游戲和游戲觀的歷史演變過程進行了梳理。如，有研究者從文化發(fā)展的角度探究游戲從農(nóng)業(yè)文明、工業(yè)文明再到信息文明社會的演變過程（賈莎莎、華愛華，2014）；有研究者探討游戲價值取向的歷史演變過程（林菊，2013）；有研究者從游戲概念演變的角度分析游戲本質(zhì)觀的歷史發(fā)展過程（丁海東，2001）；有研究者從相關法規(guī)切入，討論游戲觀的演變（邱學青、何潔，2015）；有研究者探究“以游戲為基本活動”觀念的歷史演變過程，認為它經(jīng)歷了由“主導”至“主要（基本）”活動、由“主次分明”至“平等協(xié)同”的發(fā)展變化（杜繼綱，2011）。種種研究為我們深入理解游戲和游戲觀提供了豐富的資料。

幼兒園游戲與其他教育活動的關系體現(xiàn)了歷史與當下各種幼兒教育理念的相互作用。不同歷史時期出臺的幼兒教育法規(guī)都對游戲的種類、價值、功能與作用等作出過種種界定。本研究對不同時期出臺的幼兒教育法規(guī)中有關游戲的內(nèi)容進行了梳理，以分析幼兒園游戲及其與其他教育活動關系的歷史演變過程。

一、幼兒園游戲的歷史演變過程

幼兒教育法規(guī)對游戲的界定與幼兒園游戲的歷史形態(tài)有一定的相關性。結合相關歷史史料，我們將幼兒園游戲的歷史演變過程分為以下幾個階段。

（一）清末民初：游戲?qū)倜绅B(yǎng)院的保育之法

1903年，清政府制定《奏定學堂章程》，即癸卯學制，首次將學前教育納入學制。《奏定蒙養(yǎng)院章程及家庭教育法章程》（以下簡稱《蒙養(yǎng)院章程》）是癸卯學制的一部分，也可以說是中國第一個幼兒教育法規(guī)。蒙養(yǎng)院的宗旨是“蒙養(yǎng)家教合一”“以蒙養(yǎng)院輔助家庭教育”，目的是“發(fā)育其身體，漸起其心知，使之遠于澆薄之惡風，習于善良之軌范”。蒙養(yǎng)院有四種保育之法：游戲、歌謠、談話和手技。其中，游戲的作用在于，“使幼兒心情愉快活潑，身體健適安全”?！?〕

在這個時期，“重養(yǎng)不重教”，〔2〕從當時蒙養(yǎng)院開展的活動可略見一斑。例如，作為我國歷史上第一所幼兒園的武昌蒙養(yǎng)院，“明確了幼稚園教育的獨特性：重養(yǎng)不重學。依幼兒身心特點設立了游戲室、游嬉場……”，〔3〕視游戲為“體育之始基”，游戲“種類不一，一般以士農(nóng)工商的玩具引導，并由保姆帶領，或在課堂上，或在課室外，以有趣的動作寓于自然的規(guī)則進行……”?！?〕嚴修蒙養(yǎng)院則將游戲分為表演游戲與競賽性游戲，“表演游戲如貓捉老鼠，老鷹捉小雞，池子里的蛤蟆，大貓的兒子等；競賽游戲如拔河、聽琴聲搶圓圈，投籃等”?！?〕

1915年頒布的《教育部公布國民學校令施行細則》沿襲了《蒙養(yǎng)院章程》的規(guī)定，“保育之項目為游戲、唱歌、談話、手藝”，游戲仍屬于幼兒園的保育之法。

（二）20世紀20年代至建國前期：“游戲就是工作，工作就是游戲”

南京鼓樓幼稚園自1923年秋開始了幼稚教育中國化的實驗，1928年5月召開的全國教育會議決定，以鼓樓幼稚園的課程實驗成果為擬定全國《幼稚園課程暫行標準》的依據(jù)?！?〕在討論《幼稚園課程暫行標準》之前，我們先要了解陳鶴琴的游戲思想及其在鼓樓幼稚園的教育試驗活動。

1.“游戲就是工作，工作就是游戲”思想的提出與實踐

（1）“游戲就是工作，工作就是游戲”思想的提出

陳鶴琴明確提出“游戲就是工作，工作就是游戲”?！?〕在這一理念基礎上，他提出了“教學游戲化”及“游戲性教育”兩個觀點?！八^教學游戲化，就是以‘做為中心，‘做中教，做中學，做中求進步，強調(diào)兒童主動、積極、參與性地學習；游戲化就是要使活動變得有快感，更能吸引兒童的興趣，讓兒童在有趣的、快樂的活動中獲得進步”，這就是“工作就是游戲”思想的具體體現(xiàn)。“游戲就是工作”的思想同時體現(xiàn)在“游戲性教育”中，“所謂游戲性教育，是通過兒童感興趣的活動來支配兒童的動作，來養(yǎng)成其習慣、發(fā)展其潛能，兒童是天性好游戲的，讓兒童在游戲中獲得發(fā)展、受到教育，是對游戲教育價值的肯定”?！?〕陳鶴琴明確提出，幼兒的基本活動是游戲，〔9〕并在鼓樓幼稚園踐行這些理念。

（2）“游戲就是工作，工作就是游戲”思想的實踐

為更好地實施“教學游戲化”和“游戲性教育”，踐行“工作就是游戲，游戲就是工作”這一理念，陳鶴琴一方面重視游戲活動的教育價值，將“幼稚園應當采用游戲式的教學法去教導兒童”作為鼓樓幼稚園教育信條之一；另一方面，發(fā)明了一些適合幼兒的玩教具來增加教育活動的趣味性。例如，“骨牌借鑒了麻將牌的制作和游戲規(guī)則，摒除其賭博投機的糟粕，利用其競爭、游戲的特點引導兒童識字，兒童通過努力將刻有各種字的骨牌拼成對子或句子以決勝負”。〔10〕當教育活動充滿趣味，符合幼兒好游戲的天性時，幼兒會自覺地在活動中學到東西。這些實驗結果為1932年《幼稚園課程標準》的頒布提供了理論和實踐基礎。

2.“游戲就是工作，工作就是游戲”思想在法規(guī)中的體現(xiàn)

1932年，民國政府正式公布了我國幼兒教育發(fā)展史上第一個《幼稚園課程標準》①，規(guī)定課程包括音樂、故事和兒歌、游戲、社會和常識、工作、靜息、餐點共七項，每項均列有目標、內(nèi)容以及最低要求。其中，游戲種類包括：計數(shù)游戲、故事表演和唱歌表情的游戲、節(jié)奏的和舞蹈的游戲、感覺游戲、應用簡單用具的游戲、模擬游戲以及我國各地的傳統(tǒng)游戲，〔11〕開始將游戲與其他教育活動結合起來。由此可見，“游戲就是工作，工作就是游戲”的理念已體現(xiàn)在幼兒教育法規(guī)中。

（三）建國初期至“文革”前期：游戲被“課程模式化”

“新中國剛剛成立，大家沒有經(jīng)驗，不知道何去何從”，〔12〕1949年12月召開的第一次全國教育工作會議指出，要在總結以往教育經(jīng)驗的基礎上，借助蘇聯(lián)經(jīng)驗進行教育改革。

1.理念上：游戲日益受到重視

“蘇聯(lián)專家特別重視游戲的作用”，〔13〕“特別強調(diào)幼兒教育與小學教育的不同”，認為“幼兒的主導活動是游戲，小學生的主導活動是學習”。〔14〕在蘇聯(lián)幼教專家的影響下，游戲在幼兒教育中的作用日益受到重視。

1951年的《幼兒園暫行教學綱要（草案）》和1952年的《幼兒園暫行規(guī)程（草案）》將教育內(nèi)容分為六項：體育、語言、認識環(huán)境、圖畫手工、音樂、計算，游戲?qū)佟绑w育”項目中的子項目。1956年頒布的《教育部關于幼兒園幼兒的作息制度和各項活動的規(guī)定》指出，幼兒園的教育教學工作是通過游戲、作業(yè)及其他戶外活動來進行的。游戲從體育項目中剝離出來，成為幼兒園教育教學工作中的一項重要活動。1957年的《幼兒園教育工作指南（初稿）》指出，幼兒園的教育內(nèi)容分為體育、游戲、計算、音樂、美術、認識環(huán)境和發(fā)展語言等方面。就教育手段而言，幼兒園的全部教育任務是通過各種活動實現(xiàn)的，游戲是幼兒的主要活動。這個法規(guī)已將游戲看作不僅是幼兒園的一項教育內(nèi)容，也是幼兒的主要活動。

2.實踐中：游戲被“課程模式化”

在蘇聯(lián)幼教專家的影響下，我國幼教工作者開始關注、重視、研究游戲，但在教育實踐中落實“游戲是幼兒的主要活動”這一理念時卻出現(xiàn)了某些偏差?！盀槭褂變簩?chuàng)造性游戲產(chǎn)生興趣，教師在幼兒作業(yè)時間內(nèi)進行了‘認識環(huán)境（自然環(huán)境或社會環(huán)境）觀察活動。例如，帶幼兒參觀商店，第二天便指導幼兒開展商店游戲，分配游戲角色，在游戲中反映在商店觀察到的內(nèi)容。”〔15〕“但是，這種模式化了的創(chuàng)造性游戲，最后越發(fā)變成演戲了。”〔16〕有學者指出，“‘游戲是學前兒童的主要活動的提法，在某種程度上反映的是蘇聯(lián)幼教專家在知識系統(tǒng)化理論指引下和在學制變化的壓力面前所做的一種理論努力，即有意識地‘加強游戲和作業(yè)中的教學因素……‘教師常常像組織作業(yè)那樣領導兒童的游戲……（游戲）儼然成了面向全體的作業(yè)或外部強加的活動”（杜繼綱，2011）。

此外，1951年頒發(fā)的《幼兒園暫行教學綱要（草案）》對每項“作業(yè)”的目標和教學大綱描述得都非常具體細致，“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課程目標體系與分科教學模式①”。〔17〕這種“分科教學模式”對已有“課程模式化”傾向的游戲活動的開展無異于“推波助瀾”。

（四）“文革”期間：幼兒園教育停滯時期

“文革”十年浩劫時期，我國的經(jīng)濟、政治、文化等事業(yè)都遭受了嚴重破壞和打擊?！霸谶@一時期，好多幼兒園取消了，或者改頭換面了。那時候叫‘斗、批、散，先是斗，完了批，結果就解散?！薄?8〕幼兒園解散了，幼兒教育工作也難以為繼，“兒童心理與教育研究受到毀滅性的破壞，兒童游戲的研究同樣也不能幸免于難”?！?9〕

（五）20世紀80年代：游戲是幼兒教育的手段

“文革”十年浩劫過后，各方面工作開始撥亂反正。在吸收五六十年代相關經(jīng)驗的基礎上，幼兒教育領域繼續(xù)視游戲為幼兒的一項重要活動。1981年頒布的《幼兒園教育指導綱要（試行草案）》指出，游戲在幼兒園整個教育工作中占重要地位，是幼兒的基本活動。為更好地落實這一理念，《幼兒園教育指導綱要（試行草案）》將幼兒園游戲分為創(chuàng)造性游戲（角色游戲、結構游戲、表演游戲）、體育游戲、智力游戲、音樂游戲和娛樂游戲等。

（六）20世紀80年代末至90年代末：游戲是幼兒園的基本活動形式

1989年試行的《幼兒園工作規(guī)程》②首次提出“體、智、德、美諸方面的教育應互相滲透，有機結合”“合理地綜合組織各方面的教育內(nèi)容，并滲透于幼兒一日生活的各項活動中，充分發(fā)揮各種教育手段的交互作用”?？梢钥闯?，這一時期出現(xiàn)了各領域教育內(nèi)容及各種教育手段相互融合的趨勢，這一轉變是游戲地位發(fā)生轉變的基礎。《幼兒園工作規(guī)程》規(guī)定，“以游戲為基本活動，寓教育于各項活動之中”“游戲是對幼兒進行全面發(fā)展教育的重要形式”。1989年頒布的《幼兒園管理條例》③再次重申，“幼兒園應當以游戲為基本活動形式”，即游戲是幼兒園活動（教學活動、一日活動、游戲活動）開展的基本形式。

（七）21世紀初至今：游戲是幼兒園的基本活動

2001年頒布的《幼兒園教育指導綱要（試行）》指出，幼兒教育應“以游戲為基本活動，保教并重，關注個別差異，促進每個幼兒富有個性的發(fā)展”。2012年頒布的《3～6歲兒童學習與發(fā)展指南（試行）》進一步說明了幼兒游戲與學習之間的關系，明確指出“幼兒的學習是在游戲和日常生活中進行的”，以引導幼兒園教師和家長堅持“以游戲為基本活動”這一理念。

二、從分離到融合：游戲與幼兒園其他教育活動關系演變的過程

自蒙養(yǎng)院成立以來，幼兒園中的游戲形態(tài)雖不斷變化，但從未消失過。對幼兒園游戲形態(tài)進行梳理發(fā)現(xiàn)，游戲與幼兒園其他教育活動的關系經(jīng)歷了兩次從分離到融合的過程。第一次發(fā)生在清末民初到建國前期，第二次發(fā)生在建國初期至今。

（一）第一次“從分離到融合”：清末民初到建國前期

1.分離狀態(tài)

在制訂《蒙養(yǎng)院章程》的時候，清政府對學制制定缺乏經(jīng)驗，興辦蒙養(yǎng)院的宗旨及蒙養(yǎng)院的課程目標和內(nèi)容設定都受日本的影響。當時日本的學前教育機構將教育內(nèi)容分為游戲、歌謠、談話、手技四項，清政府在設定蒙養(yǎng)院保育項目時，“參照吳汝倫東渡日本帶回的日本學制并采納了他的多條改革性建議”?！?0〕康有為、梁啟超的教育思想也是《蒙養(yǎng)院章程》形成的思想基礎之一。〔21〕康有為在其《大同書》中提出將“養(yǎng)兒體，樂兒魂，開兒智”作為育嬰院的教育目的?！睹绅B(yǎng)院章程》所提的保育目的——“發(fā)育其身體，漸起其心知，使之遠于澆薄之惡風，習于善良之軌范”可謂與之一脈相承。為實現(xiàn)這一保育目的，《蒙養(yǎng)院章程》分別設置了體、智、德等方面的保育內(nèi)容，各保育項目分別對應各條保育目標，項目間的內(nèi)在聯(lián)系較弱，基本呈相互獨立的分離狀態(tài)。

2.融合狀態(tài)

陳鶴琴曾赴美留學，師從杜威，因此深受杜威教育思想的影響。他將兒童作為兒童教育的邏輯起點，將兒童心理作為兒童教育的基礎，促進了中國幼兒教育本土化、科學化的發(fā)展。陳鶴琴通過研究認識到，“兒童總是喜歡游戲的，他游戲的時候會忘了自己，用全副的精神去做他的游戲，名義上雖是游戲，但所學的卻是很好的東西”。〔22〕他認為游戲具有直接用處和間接用處，“游戲的直接用處，雖只是尋求快樂，然而間接的用處甚大，它可以發(fā)展兒童的身心，敏捷兒童的感覺，對于兒童的生活有莫大之助益”。〔23〕陳鶴琴看到了游戲的雙重價值，認識到了游戲與工作之間的關系，從而形成了“游戲就是工作，工作就是游戲”這一理念。這一理念促使幼兒園中的游戲與其他教育活動相融合。

（二）第二次“從分離到融合”：建國初期至今

1.分離狀態(tài)

20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游戲呈“模式化”特點。盧樂山先生在其口述史中做了如下回憶與評價：“馬努依璉科（蘇聯(lián)專家）帶我們?nèi)ミ^郵局、圖書館、農(nóng)莊、醫(yī)院、商店等，現(xiàn)在想起來，也還不是真正地從小孩的興趣出發(fā)，也是有計劃地模仿成人。正是因為這種方式不是真正從小孩的需要出發(fā)的，所以老師帶領小孩出去參觀，回來安排角色的時候，小孩很多時候是被動參與的。真正的創(chuàng)造性游戲，應該是小孩自己組織，自主參與，自主得到知識和樂趣，教師只是起輔助作用。”〔24〕此時，游戲中的教學因素及教師的作用被過分強調(diào)了，幼兒被要求模仿成人世界的生活，幼兒的興趣和需要、幼兒生活的內(nèi)在聯(lián)系以及幼兒在游戲中的主體地位被忽視了。這種游戲是按照成人的邏輯與構想進行選擇、組織和安排的，“主要的教育方式是將成人世界的內(nèi)容灌輸給兒童，因而這種教育是以成人為中心的……”（劉曉東，2002）。這種“成人本位”的教育觀導致游戲與幼兒園其他教育活動之間失去了有機聯(lián)系，呈現(xiàn)出分離的狀態(tài)。

2.融合狀態(tài)

“教育觀受制于兒童觀。有關兒童教育的觀念，如果沒有自覺地建立在兒童觀之上，它便會自發(fā)地建立在兒童觀之上。兒童教育總是以一定的兒童觀為前提的”，〔25〕可以說，發(fā)現(xiàn)兒童、關注兒童是建立科學兒童觀的前提。

1989年聯(lián)合國大會通過了《兒童權利公約》，“對兒童獨立人格的尊重，對兒童權利的尊重，對兒童主體性、參與性的尊重，使之成為兒童觀發(fā)展史上一個新的里程碑”（李季湄，1996）。我國政府于1990年簽署了聯(lián)合國《兒童權利公約》，意味著我國政府開始肯定兒童的基本人權。新世紀以來，“以‘尊重兒童為核心的兒童觀已經(jīng)成為政府思考和制定政策文件時的基本出發(fā)點”。〔26〕可以說，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以“尊重兒童”為核心的兒童觀逐步確立，并得到不斷的充實與深化。

兒童觀是教育觀的根基，以“尊重兒童”為核心的兒童觀，將引發(fā)“兒童本位”的教育觀?！皟和疚弧钡慕逃^以兒童為教育的出發(fā)點，以兒童的成長為教育的歸宿點。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尊重幼兒身心發(fā)展的規(guī)律和學習特點”“關注個別差異，促進每個幼兒富有個性的發(fā)展”等出現(xiàn)在我國的幼兒教育法規(guī)當中。隨著“兒童本位”教育觀的逐步確立、豐富與完善，幼教工作者對游戲的認識也逐步加深。20世紀80年代初，幼兒園游戲與其他教育活動之間是一種結合的關系，游戲是幼兒教育的手段。隨著探究的深入，研究者與實踐者均意識到，幼兒的游戲與學習本質(zhì)上具有同一性，“在一定意義上可以說，游戲是學前兒童學習與發(fā)展的‘母體”（王小英，2013）。幼兒在玩中學、學中玩，玩與學有機地融合在一起。在這個時期，游戲與幼兒園其他教育活動呈現(xiàn)出日趨“融合”的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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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Separation to Integration： The Historical Evolution of the Relationship of Play and Other Educational Activities

in the Kindergarten

Qiu Xueqing， Bu Ning

（College of Educational Science，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7）

【Abstract】The preschool education regulations in different decades have defined the kinds， values， functions and effects of play. Through analyzing the details of those regulations about play， the authors summarize the historical evolution of play and finds play and other educational activities have experienced from separation to integration twice historically. The first time is from the end of Qing Dynasty to the eve of the foundation of New China. And the second time is from the beginning of New China to present time.

【Keywords】play； preschool education regulations； historical evolu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