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貴的是目標

余心言

友人向我推薦一所民辦中學，這是某省一批民辦企業負責人力邀一位退休優秀校長出山辦的。條件十分優厚，錢當然不成問題。辦學方式也由校長完全自主，也不要求學生的高考成績有多好。孩子們將來也不存在就業問題，企業主們只要求孩子將來不要學壞。據說經過封閉式的嚴格管理，果然大見成效，學生道德好了，學習成績也大幅度提高。

我始終沒有機會去實地考察學習。對這所學校取得的成果我是相信的。孩子無論是富二代還是官二代都是可塑之才，但這絕不只是嚴格管理的結果。嚴管只是外部條件，樹立正確的人生目標才能有內在的動力。

富了怎么教孩子的問題已經出現在中國人面前。這里說的主要不是那些吃喝嫖賭、為非作歹的敗家子富二代，這樣的人歷來都有。現在的問題是更多的剛剛開始略見富裕的家庭中出現了一批失去奮斗目標的青少年。

有在街道做就業工作的干部說：“現在的困難不在為失業者找崗位，而是動員賴在家里的青年出來就業。他們倒也不好意思說不干，就是東挑西揀，路途、待遇、興趣，以至單位的氛圍，什么理由都可以拿出來搪塞。實際就是不如躲在家里啃老舒服。”

有的青年越到接近大四越害怕。眼看要畢業、就業，做什么好呢？定時上下班、聽別人指揮、規定程序的工作，多沒勁。看師哥師姐那點工資還不夠自己買雙鞋。什么好吃的吃了都沒有味道，什么好玩的看了都沒有興趣。只好借著抑郁癥暫且休學。衣食無憂，心里著實苦惱。

傳染到中學生，有的孩子很聰明，就是打不起精神學習。學得好有什么用，考上重點高中有什么用，考上重點大學有什么用，找個好工作有什么用，一連串的問題是一位衣食無憂孩子的真實困惑。失去了前進的目標也就失去了動力。這些問題孩子的父輩也許覺得不可思議、不可理解。孩子依然是好孩子，希望仍然要寄托在他們身上，關鍵在幫他們找到奮斗的目標。

說教對于目標的確立大概不會有多大幫助，但是人生的目標又是確實可感知可領悟的。人類從告別動物界至今，在集體中的勞動和奉獻始終陪伴著我們，這個過程遠未完結也不會完結，前面還有巨大的空間，足以容納每一個人的創作和快樂。從任何一個微小的興趣開始，都可以體會到勞動的欣慰，也都可以使前面的目標更明晰，動力也會源源生長。要小心的是，不要再度去扼殺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