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久娥 顧維紅
演練話題:上帝只偏愛奔跑者(見本刊2015年24期羅偉的《上帝只偏愛奔跑者》)
演練學校:江蘇蘇州高新區第一中學(指導教師:劉久娥)
江蘇蘇州中學(指導教師:顧維紅)
上帝只偏愛奔跑者
□江蘇蘇州高新區第一中學 唐文祺
當夸父倒在了逐日的路上,雅典見證了馬拉松的殉死報捷,上帝是否對其不公呢?
當武穆風波亭中疾呼天日昭昭,左拉視死罔顧憤書《我控訴》,上帝是否對其不仁呢?
似乎大多數受苦難而懷夢想的“奔跑者”,其結局多為慘烈,又何來上帝的偏愛?
尼采說:“極度的痛苦才是精神的最后解放者。”這無疑是毀滅性的悲劇美。而悲劇人物懷抱理想,不愿自欺欺人,在人生里體驗到不可解救的矛盾,理想與現實的永久沖突,而愈矛盾則體驗愈深,生命境界愈豐滿濃郁,在生活悲壯的沖突里顯露出人生與世界的深度。一如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生平與作品,蘊含的潛意識泄漏、超人哲學、苦難救贖等,無疑讓他冠上高爾基所說的“只有莎士比亞堪與媲美”的榮譽,他成了“人類靈魂的偉大的審問者”。這何嘗不是上帝對受苦難的奔跑者最大的偏愛呢?
所以,席勒才說:“生命不是人生的最高價值。”我們在奔跑中,必然受到無數創傷,而苦難幫助我們從平凡安逸的生活形式中重新認識到生活內部的深沉沖突,人生的真實內容是永遠奮斗、超越生命價值,這就是所謂偏愛,這種愛能使人愿以犧牲來求真、求美,求精神的上升,求最高的善。
但還有另一種奔跑者,他們不一定在虛空毀滅中尋求生命的意義,而是以廣博雋永的智慧、惘然含淚的笑鍍人生以柔和的金光。他們高蹈乎八荒之表,抗心于千秋之間。行無轍跡,居無室廬,幕天席地,縱意所如。老子說:“眾人皆有余,而我獨若遺。眾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且鄙。”這般冷雋的自嘲與類似的幽默,并非生命的哀嘆,而是獨立高標、不同俗流的狷介,是超出群倫、從容瀟灑的舒卷,如莊子所說,通過體驗達到“見獨”的境界,從而“獨與天地精神相往來”。
上帝偏愛他們天真荒率、縱橫高標的情懷,看到于極寒處與宇宙并立、與蒼天同流的浩蕩心宇,他們用心神和靈魂奔跑。
上帝偏愛的人,畢竟是少的。我們大多數人,固然無法擁有“天將降大任”那般鮮有的苦難人生,也無法成為超然物外、自在興現的至人、神人、圣人。但哲學家克爾凱郭爾說過:“多數人的不幸并非他們過于軟弱,而是過于強大——乃至不能注意到上帝。”其中意蘊,意會可明。我們所需做的,便是沉心靜氣,宇宙不可參透,但能于平常生活中尋到“幾片蒼云未掃”,感受人間真情。而這正需我們不斷前進。于身于心,都要接受洗禮,做那奔跑者。
所謂上帝偏愛那些奔跑者,因為他們跑在蕓蕓眾生的前列。而生活中沒有上帝的幫助,唯能如王安石游褒禪山一般,盡己之志、之力、之所能借之物,奔跑在未知的路途,才能無悔于人生。
那時,你會發現,與其說是上帝的偏愛,更不如說是自己使上帝青睞……
上帝只偏愛奔跑者
□江蘇蘇州中學 沈琰
我認識他太晚。聽說我還在襁褓里的時候,第一件棉襖就是他做的。就像每戶人家用來盛飯的碗底都刻著的一個歪歪扭扭的名字一樣,我的棉襖內襯上也被他縫著一個小巧的“琰”字。
我以為這只是一個裁縫的“怪癖”罷了。 于是,我學著他的樣子也在樹干上刻刻畫畫,經年累月地竟也留下了斑駁痕跡。可當我漸漸長大,才明白那個落在每件精致的衣服內卻略顯笨拙的標記,是他拼湊了幾十年的光陰換來的一個身份認可。
在我印象里,他似乎從來都是一副“小心眼”的樣子。我被大人抱著放在桌上,一旦被他看到我要接近他的那些“家當”了,一定被他毫不客氣地抱走。他從來都意識不到固執將他的生活邊緣化。
于我而言,會背“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便夠了,但是當他興致勃勃地向我講述“綾羅綢緞”的各種材質和類別時,他的神情里卻是一種我無法觸摸的感動。他制衣的過程我已很難記起,有時是他從霜降時分動手,直到日暮黃昏,他放下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針線,獨沏一壺清茶。而更多時候是黃昏之后,他將一個燈泡旋了幾圈到墻上的燈座里,那纏繞的燈絲就像涂了一層耀眼的金粉,在昏沉的暮色中亮著。他坐在那燈的光圈里,攤開一本泛黃的書冊,用一張從墻上撕來的掛歷紙裁裁減減。
漸漸地,有人來找他做衣服,起初是最簡單的粗布衣裳,后來也有人找他做一些制作繁復的服裝,甚至有人聽說他的制作手藝,存著“獵奇”的想法尋來。
沒有人清楚從一個被取笑的裁縫做成一個小有名氣的手工藝家要多久,也許也只有那墻上換下的一個個燈泡和一頁頁掛歷紙記憶著他多年不變的深情……
(編輯:于智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