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駱駝祥子》的語言藝術

摘 要：《駱駝祥子》是老舍的長篇小說的代表作之一，老舍在小說中成功塑造了人力車夫祥子的形象，使城市貧民的形象作為文學典型進入中國現代文學的人物畫廊。在語言上，老舍具有自己獨特的語言風格。本文重點從老舍作品中的“京味兒”、俗白淺易的口語以及個性化的人物語言論述《駱駝祥子》的語言特色。

關鍵詞：《駱駝樣子》；京味兒；口語化；個性化

《駱駝祥子》講述的是中國北平城里的一個年輕好強、充滿生命活力的人力車夫祥子三起三落的人生經歷。老舍在小說中成功塑造了人力車夫祥子的形象，使城市貧民的形象作為文學典型進入中國現代文學的人物畫廊。老舍不僅塑造了典型形象，在語言上，他也有自己獨特的語言風格。

一、濃郁的“京味兒”

老舍是在北京的貧民小胡同中成長起來的作家，他的小說運用的是明白暢曉、通俗易懂的北京語。他善于運用北京市井方言形成他獨特的“京味兒”風格，《駱駝祥子》中無處不洋溢著濃郁的“京味兒”。駱駝祥子及其周圍各種人物被置于一個老舍所熟悉的北平下層社會中。從開篇對于北平洋車夫“門派”的介紹到虎妞籌辦婚禮的民俗的交代，從祥子拉車路線的詳細敘述到各個胡同、大雜院人們的生活背景，都使小說透出北平特有的地方色彩。

二、俗白淺易的口語

受新文化運動倡導白話文的影響，三十年代的作家積極運用白話進行文學創作。老舍在文學創作中，喜歡運用活生生的大白話，口語色彩十分強烈，使人在閱讀時倍感親切，表現他通俗易懂、明白暢曉的語言特色。老舍曾說過：我不論寫什么，我總希望能夠信賴大白話，即使說明比較高深一點的道理，我也不接二連三的運用術語和名詞。《駱駝祥子》中的語言都是“俗”而又“白”的口語，富有表現力，俗白而又深刻。

小說開頭寫到：“我們所要介紹的是祥子，不是駱駝，因為“駱駝”只是個外號；那么，我們就先說祥子，隨手把駱駝那點關系說過去，也就算了。”運用的是我們平時說的口語，句子特別短，沒有生僻的詞匯，淺顯易懂，開頭俗白淺易的語言也決定了整個小說的語言風格。

在《駱駝祥子》中，人物之間的對話更是全部運用了口語。例如，虎妞引誘祥子，指給他一個椅子說：“你瞧，我今天吃犒勞，你也吃點！”說著給他斟上一杯酒。祥子說：“我不喝酒！”虎妞卻說：“不喝就滾出去，好心好意，不領情是怎么著？你個傻駱駝！辣不死你！連我還能喝四兩呢。不信，你看看！”說這著喝了起來，又舉著盅兒說：“你喝！要不我揪耳朵灌你！”這一段對話全部運用的是再平常不過的口語，通俗易懂。剛開始的對話中虎妞還有活潑可愛的一面，到后來逼著祥子喝酒表現出虎妞的潑辣與爽快。祥子的一句“我不喝酒”表現出他的老實本分。老舍運用俗白淺易的口語，卻塑造了兩個栩栩如生的形象。

三、個性化的人物語言

《駱駝祥子》成功塑造了祥子和虎妞的形象。祥子在這部作品中說的話很少，卻很有分量。祥子第一次買的車被兵匪搶走了，他喊出了“憑什么？”這是一個城市貧民撕心裂肺的怒喊。第二次買車的錢被孫偵探敲詐搶走后，祥子緊攥著拳頭，帶著哭音只說了一句話：“我招誰惹誰了？”在惡勢力面前，祥子是多么的無奈。是啊，祥子招誰惹誰了？為什么要這樣不公平地對待他呢？讀者給予祥子更多同情，同時也加大了對黑暗社會的憎惡和痛恨。劉廠主過壽時，因為祥子和虎妞走的近，其他車夫在背地里議論祥子，一向老實巴交的祥子猛的立了起來，臉上煞白，對著那個人問：“出去說，你敢不敢？”這一動作和語言表現了祥子的膽量。祥子和虎妞結婚以后，虎妞不想讓祥子出去拉車了，虎妞用上吊嚇唬祥子逼迫祥子不再拉車，還讓祥子去求劉廠主，祥子忍無可忍說出心中的話：“拉車，買上自己的車，誰攔著我，我就走，永不回來了！”虎妞看硬來不行使軟招自己去求她爸。祥子依然說：“老頭要咱們，我也還得去拉車！”雖然和虎妞結婚，祥子在物質上更富有一些，但祥子絕不是好吃懶惰之人，他堅持著自己的這份職業，不怕吃苦，從上面的對話可以看出祥子是一個有志氣、有理想的人。祥子的話雖然不多，但在重要的時刻總能恰如其分說出凸顯人物性格的語言，極具個性化。

相比祥子的不說話，虎妞在小說中有大量的語言描寫。例如，在和祥子發生關系之后，第一次見到祥子說：“怎樣，吃出甜頭來了是怎著？”從話語中表現出一副輕浮的樣子。祥子遲遲頓頓的說：“我又找了好事，后天上工。”祥子自始始終對虎妞沒有主動，沒有表達過愛意。虎妞卻說：“你這小子不懂好歹！這兒有你的吃，有你的穿，非出去臭汗不過癮是怎著？……我可是能護著你，疼著你呢！”從話語中可以看出虎妞的潑辣，心直口快，對祥子濃濃的愛意。雖然虎妞有一副不討人喜歡的樣子，但對祥子的真情卻令人感動。剛結過婚的虎妞也有小女人的一面，虎妞對祥子說：“帶我出去玩玩？上白云觀？不，晚點了；街上溜溜去？”祥子不肯去，虎妞說：“商量商量好不好？”這幅情景我們看到的虎妞是一個有著少女心、撒嬌的小女人。再強悍的女人在心愛的男人面前也有柔弱的一面。虎妞打算向父親妥協的那段話“現在我氣都消了，爸爸到底是爸爸，咱們服個軟，給他賠個不是，再軟磨硬泡的去見他，準能讓咱們搬回去。”句句都透露著虎妞的精明和算計。祥子不愿意閑著，虎妞讓祥子做買賣，祥子氣的頭上的筋都跳起來了說：“我不會！賺不著錢！我會拉車，我愛拉車！”拉車是祥子多么鐘愛的職業啊！可是虎妞根本不懂祥子，她下面說的話，讓祥子徹底無話可說。“告訴你吧，就是不許你拉車！我就不許你混身臭汗，臭烘烘的上我的炕！……你娶老婆，可是我花的錢，你沒往外掏一個小錢。想想吧，咱倆是誰該聽誰的？”虎妞強勢的一面表現的淋漓盡致，她完全無視祥子男人的尊嚴。這樣的女人看似強勢，卻實屬悲哀！

《駱駝祥子》是老舍創作道路上的一座高峰。在語言上，我們看到了老舍的用心。小說中洋溢著濃郁的“京味兒”，老舍運用自己熟悉的俗白淺易的口語以及富有個性化的人物語言，使得《駱駝祥子》在語言上有很高的造詣。

作者簡介：

馬利丹（1990—），女，聊城大學文學院15級研究生，專業為文學，研究方向為中國現當代文學。

（作者單位：聊城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