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商代玉器的特點

蘇陽

摘 要：中國的玉器發展到商代已逐步形成了一套用玉制度。婦好墓作為商代考古中的典型墓葬，其出土玉器的質量水平都極具代表性，體現了商代玉器的神秘化和神權政治、具有等級性和逐漸生活化的三大特征，其為后代玉器的發展明確了方向，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關鍵詞：神秘；等級性；裝飾性

中國自古崇尚“玉”，而商代作為中國玉器史的重要發展階段，更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本文就試圖以殷商最具代表性的婦好墓為例探討商代玉器的特點。

一、婦好墓的玉器簡介

婦好墓是商代著名君王武丁的配偶“婦好”的墓地，根據現存卜辭和文獻考證，其是迄今為止僅存的可以用甲骨文印證并且能夠較準確判斷出所在的年代和墓主人身份的商王室墓葬。在墓中能夠挖掘出的隨葬品明顯能夠反映出當時的文化藝術的杰出成就。墓中出土玉器共755件，包括禮器、儀仗等六類，這是目前為止出土商代玉器最多的墓穴，其中保存較完整的大約300件，基本都是軟玉。新疆玉存在數量超過半數。這說明商代王室已經有了主要的用玉材質—和田玉，這是和其他方國、部落首領所不同的。這一發現宣告了中國長達兩三千年用彩石玉器的歷史的結束。婦好墓玉器的顏色主要以青玉為主，顏色富于變化，除供王室使用的玉器以外，還有其他方國進貢的玉器。雕琢玉器的手法十分精湛，包括陽線、平面、凹面、立體等；經常能夠在一件器物中使用多種雕琢方法，甚至在圖案的體面處理上也別具匠心。婦好墓出土的玉器中有許多新器型，既有簋、盤、紡輪等實用品，又有虎、象、熊、等各種動物，還有龍鳳雙體、風、怪鳥等一些虛構的形象和各種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不乏稀世珍品。

二、婦好墓是商代玉器水平的代表

婦好墓出土的玉器可謂數量多樣、質量上乘、工藝高超，在中國玉器史上獨樹一幟。結合史料和考古發現可以總結出如下特點：

（一）神秘化特征

玉器一直以來都是作為一種神靈化的用具與政治、宗教的關系密不可分。盡管玉器隨著社會的進步與發展有著人格化、道德化的趨勢，但是玉禮器作為一種神靈之物，在巫史文化的制約與影響下，其理念的神秘化傾向依舊。婦好墓中第一次出土的玉簋和玉盤。這是首次發現器皿類玉器重器在祭祀中被使用。它突破了以往祭祀中習慣性使用如圭、璧等瑞玉的舊制，是玉器在商代祭祀、喪事和國家禮儀中的規格和使用方式上更高、更規范的集中體現。從雕刻形象上來看，大量玉制動物出現在玉器中，和青銅器上的動物紋具有相同的作用，都是古代巫師眼中可以通天的法器代表。正如一些學者所言“王帝不但掌握各地方國的自然資源，而且掌握各地的通天工具，就好像掌握著最多最有力的兵器一樣，是掌有大勢大力的象征。”①這仍然是神權政治特征的反映。

（二）等級性特征

這一特點集中體現在墓中的玉人上。這件玉人呈跪姿，從肩部裝飾的有“臣”字的動物紋和右腿S形蛇紋的紋飾來看，是比較講究的富貴人家出身，從其面部五官來看，面部比較狹長，細眉大眼，寬鼻小口，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神情形態都與奴隸主相似。另一件跪坐的玉人，頭頂扎著小辮，著衣，赤腳，與女奴的形象較為相似。這些都是當時的奴隸和奴隸主之間等級制度的反應；商代由于身份地位不同，玉器享有者的器物造型和圖紋也不同，這反映了等級差距和權力差別：從玉石材料和生產看，婦好墓出土了五件“盧方”的進貢的玉戈，一方面說明殷都王室成為當時最大的玉器集散地。和田玉、藍田玉、夷玉等各種玉器得以源源不斷地集中于殷都的主要原因就是殷商王室憑借自己的勢力通過交換、掠奪、納貢等各種方式方法向各方國征玉。和田玉進入殷王室，使和田玉成為“帝玉”區別于一般的玉器，體現出鮮明的等級性。而另一方面則說明“盧”國當權者確有自己的玉作，再結合一九七五年在小屯村北發現的小型玉器作坊可以推測出商代統治階級已有自己的玉作。區別于普通民眾。

（三）生活裝飾性特征

婦好墓的玉器中，禮器（包括儀仗）僅占總數的三分之一，而工具、生活、裝飾品等占了七成。這是玉器生活化的典型表現。僅就婦好墓中出土的仿武器、工具和日常生活用品類玉器分析，仿武器玉器使用痕跡并不明顯，很多器型較大的玉戈雖然大卻極其脆弱，十分容易彎折，但是紋飾卻異常精美，顯然都不是實用兵器，應是作為儀仗或佩飾用的；仿工具的玉器，“除極少數鐮、紡輪和小刻刀可能是實用器外，大部都無使用痕跡，個別的還雕有精致的花紋，是非實用物”②由于這些玉器上雕刻的動物形象生動，極具藝術氣息，因此把它們稱為佩飾更為合理；仿日常生活用具中，梳子、耳勺等用具，雖然具有實用品價值，但由于在小型器物上的造型紋飾做得如此精細反而更加難能可貴，稱為藝術品并不為過。而婦好墓動物類玉器出土170多件。大部分身上鉆有小孔。大部分動物類都有可供穿繩的圓孔或插嵌的短榫，可見其突出的裝飾作用。

綜上所述，商代制度化、人格化的玉制禮器功能有了明顯的強化，但神秘主義特點仍然存在。在用玉儀制上，和田玉地位明顯上升，已經成為商王朝的王室用玉。玉制禮器在商代祭祀、喪事和國家禮儀中的規格和使用方式上更高、更規范，同時具有了體現社會等級制度的象征意義，其生活性和裝飾價值不斷提高。《史記》中就重點描述了殷封王“衣其寶玉衣，赴火而死”③的情況。雖然也從一個側面說明了殷王室聚斂的玉器之多，但也是商代玉器蓬勃發展的生動寫照，為后世玉器的制度化和等級化以及裝飾性上提供了有力的借鑒。

注釋：

① 張光直.中國古代藝術和政治[A].考古學專題六講[M].文物出版社，1986：108-109.

② 鄭振香，陳志達.近年來殷虛新出土的玉器.見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著《殷墟玉器》12頁，文物出版社，1982.

③ 司馬遷.史記·殷本紀.

參考文獻：

[1]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著.殷墟玉器[M].文物出版社，1982.

[2] 盧兆蔭.玉振今聲：玉器·金銀器考古學研究[M].科學出版社，2007.

[3] 中國杜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著.殷墟婦好墓[M].文物出版社，1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