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復著的生活

夏學杰

我常常在思考，其實每個人每天都在歷練著自己，不管做什么，讀書、學習、看電視、打麻將、工作，只要是精神積極向上，不管做什么，都是修行，或多或少都會有所收獲，給自己積累著知識或閱歷。不光是讀書學習工作能夠鍛煉自己的。那么同樣花費時間，為何得到的產出不同呢？可能是從事的消遣也有高下之別，比如整天打麻將的不能跟整天讀書的人相比。當然，這固然是一大原因，我想更多的則在于有的人是幾十年如一日，他的生活是重復的。就像打麻將，他們不斷重復著，少有新鮮的東西注入其中。這與職業棋手不同，職業棋手是在向上走的，他們通過與高手過招不斷參加比賽來提升棋？藝。

日本上橋菜穗子的小說《夢之守護者》中有這樣一段描述：女孩卡婭說，有時我會變得特別的奇怪，我就想呀，一兩年后，這雙手就要抱著小嬰兒了。再過十五年，那個嬰兒又要嫁人了，很快又會抱著她的孩子了。想到這樣的未來，有時會覺得非常空虛。農民的女兒到了這個年紀，就大概可以看到她的一生的全部了。

日劇《女王的教室》中老師與學生討論人生的一段對話在網上廣為流傳，學生問：我們為什么要讀書呢？之前老師也說過吧，不管怎么學習，就算進了好的大學、好的公司，也沒有任何意義。那么我們為什么要非讀書不可呢？老師回答道：“讀書，不是非做不可的事，而是想要做的事……不論任何時候，人只要活著，就有很多不懂的東西。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大人好像什么都懂的樣子，那都是騙人的。進了好的大學也好，進了好的公司也好，如果有活到老學到老的想法，那就有無限的可能性。失去好奇心的那一瞬間，人就死了。”我想套用其中的一句話，失去了新鮮血液注入的那一瞬間，人生就停滯了。“失去好奇心和求知欲的人不能稱為人，連畜生都不如。”日劇里老師的這句話，雖然說得嚴厲，但想想又不無道理。

人生最怕重復，有時是重復自己的，有時是重復他人的。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人生，是非常可怕的。

吳念真在《這些人，那些事》一書中寫道：“太過透徹的人比較不容易快樂，反而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往往更幸福，即使這是別人嗤之以鼻的幸福，但那畢竟也是幸福啊。”正如笛卡爾所言：“知識越多，悲傷越多，大智慧里藏著大痛苦。”傻乎乎人的生活往往比聰明智慧型的更具幸福感，我想這一點是無可否認的。但是前者的生活幸福是有，不過層次可能較低。有些人的幸福生活，幾十年如一日，這樣的人生可能是低效率的吧？即便是生活得比蜜甜，但是幾十年如一日，也嘗不出甜蜜了吧？人生就是匆匆幾十年而已，我們無法增加生命的長度，但是可以增加其厚度，豐富自己的體驗與感受。

有句諺語說：“有兩種生活，一種是燃燒，一種是腐爛。”我的一個朋友十分喜歡汪峰的《怒放的生命》，沒事時反復聽，并把它設置為手機鈴聲。起初我只感覺那首歌挺激昂高亢，沒理會歌詞。后來我看到歌詞竟也迷上了。“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飛翔在遼闊天空，就像穿行在無邊的曠野，擁有掙脫一切的力量……”生命之花既然給過我們一次，我們為何不盡量讓它怒放呢？奧斯特洛夫斯基說得好，“誰不能燃燒，就只有冒煙—這是定理。生活的烈火萬歲！”

“不作無益事，一日當三日。人活五十年，我活百五十。”胡適曾寫下這樣一句詩來激勵自己，我覺得這句話寫出了對生命的態度，值得很多人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