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至微”，揭示事物因果

汪偉

高考評卷業務組討論

滿分作文容許有細微缺憾。理由是，考生在那樣短的時間內完成800字以上的文章已屬不易，在那樣緊張的氣氛中能寫出高水平的文章來更是可貴，出現一點小毛病是在所難免的，也是可以原諒的。再說，世上也沒有盡善盡美的事物，白璧美玉往往因其微瑕更顯得晶瑩剔透，那么，面對一篇文質兼美卻有點瑕疵的作文，評卷老師為什么就不能高抬貴手，給它滿分呢？

當然，這里要給考生提個醒，為了能讓評卷老師心甘情愿地高抬貴手，寫作時最好能在“細節”上多發點力。托爾斯泰曾經說過：“藝術起于至微。”這里的“至微”就是指那些能夠顯示人情美、人性美，具有永久藝術價值的細節。成功的細節描寫往往能達到“一瞬傳情，一目傳神”的藝術境界。好的作品之所以能打動人心，精彩動人的細節描寫功不可沒。傳神的細節描寫，能使讀者如聞其聲，如見其人，起到讓讀者身臨其境的藝術效果。如果說細節是文章的生命，似也毫不為過。

【考綱概述】

按照高考作文等級評分標準來理解，基礎等級的“好”就是切合題意，中心突出，內容充實，結構嚴謹，語言流暢，字體美觀，符合文體要求。評價條文很具體，評卷老師操作起來心里也有底氣，考生作文達到其高標準的絕對數量明顯增多，這充分說明高考作文基礎等級得滿分即50分并非難事。“發展等級”滿分為10分，其“好”包括以下四個方面：深刻、豐富、有文采、有創新。每個方面又各含三個點。“深刻”包含的三點是：第一，透過現象深入本質；第二，揭示問題產生的原因；第三，觀點具有啟發作用。“豐富”包含的三點是：第一，材料豐富；第二，形象豐滿；第三，意境深遠。“有文采”包含的三點是：第一，詞語生動，句式靈活；第二，善于運用修辭手法；第三，文句有意蘊。“有創新”包含的三點是：第一，見解新穎，材料新鮮，構思精巧；第二，推理想象有獨到之處；第三，有個性特征。發展等級評分，就是依據這12個評分點，不求全面。同學們的高考作文，只要達到其中一點即可得分，若一點突出或數點達到，甚至可能得滿分即10分。

雪中賀卡

汪 疃

8年前，我讀初一。這年，我12歲，正是愛幻想的年齡。

冬天，飄了幾場雪。元旦就像精靈似地附在雪花瓣上，悄悄舞來。精致的小賀卡也在空中飄來飛去。

然而，我們在迷戀賀卡的時候，并未忘記自己的老師，我們把最精致的賀卡，奉送給他們。歪歪扭扭的賀詞是一串串跳躍的童心。老師們收了賀卡，都很激動。他們捧賀卡的手有些顫，眼睛也有些濕了。

那一年，給我們上課的，有六位老師。我們送出五張賀卡，惟獨沒有送她。

那年，她只有19歲，剛中師畢業。同學們欺她年輕，時常在她的課堂上搗亂。她的眼圈常被氣得通紅，嘴唇顫顫翕動，很可憐。而我們則幸災樂禍地看著她。氣急了，她只會說：“你們不可愛……”

同學們說，既然我們不可愛，何必送賀卡給她？

于是，她沒有收到同學們的元旦祝福。

元旦前一天的那堂課，她很不自然，講得似乎很累。在她離開教室的那一刻，還回頭看了我們一眼，那美麗的眼睛濕了，晶晶地亮。我的心顫抖了。

課后，我送了一張不太好看的賀卡給她。她坐在辦公桌旁，靜靜地。而別的老師正滿足地翻讀學生寫給自己的元旦賀卡。屋外，飄著大雪，她望著雪，一動不動。我違心地說：“全班同學讓我送賀卡給您，祝您元旦快樂！……”

淚，從她臉上滑落。她哭了。我悄悄地離開。屋外，已罩了厚厚的一層雪，一陣冷風吹過，卷起一團雪霧，向遠處滾去。細細看，竟像一只飛跑的兔子，很美麗，也很可愛。

事情過去多年，我已離開那所中學，到省外的一所學校讀書。這件事，以及她，都隨著年輪的添刻，在我的記憶里淡化了。

三年前的一個冬日，又飄起大雪。那雪花在風中旋舞著，竟旋來一張美麗的小賀卡。賀卡是我上初一時的語文老師寄來的。她在上面這樣寫著：那張賀卡像雪花一樣把寒冬舞美……

此時，她已被評為市級優秀人民教師。

我的眼睛濕潤了。窗外的雪花撒滿天，紛紛揚揚，而那雪花瓣竟散發出淡淡清香，我為自己的感覺感動，真的，冬天會被賀卡舞暖。

[范文解析]

這篇文章“基礎等級”的成功之處有以下幾點：1.文章使用了回憶的表現手法，讓人欲讀為快；2.文章有相當的波瀾；3.出人意料，誰也沒有想到當年的老師給自己送來賀卡；4.語言簡潔，分段合理，給人一種舒適感；5.背景設計成功，文中的雪花、元旦的設計為表現人物情感起到了很好的輔助作用；6.線索意識比較強，文中的賀卡就是文章的線索。

從“發展等級”來看，本文最成功的是，文章通過細節描寫，揭示了事物內在的因果關系，使文章主題得到了深刻化：如文中“元旦前一天的那堂課，她很不自然，講得似乎很累。在她離開教室的那一刻，還回頭看了我們一眼，那美麗的眼睛濕了，晶晶地亮。我的心顫抖了”和“她望著雪，一動不動”，以及“淚，在她臉上滑落。她哭了”等幾點“至微”之處，揭示了正是由于我“雪中送炭”的善意之舉，才使多年之后，“已被評為市級優秀人民教師”的她給我寄來了一張賀卡，表現了人與人之間應該多一份理解、多一份寬容這一深刻的主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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