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灝
最近的一項人事變動,引起眾人關注,李書磊任北京市紀委書記,接棒葉青純。
1964年出生的李書磊上一次離開北京前的職位是中央黨校副校長。他曾在這個副部級的職位上待了6年。在這6年里,李書磊幾乎沒有接受過媒體采訪,“他的低調,是任何場合的低調,絕非刻意掩飾”。
他的部下給出了6個字評價:嚴謹、低調、務實。
14歲考取北大的“神童”
1978年,14歲的李書磊參加完高考后并不作多想,乖乖回家干活。一天,他正在黃河灘上放羊,他姐姐拿著北大的錄取通知書去找他,他在看到通知書的那一剎那,把羊鞭狂甩進黃河,“當時就想,這下子終于不用放羊了。”
相比大多數同齡人,他要早4年進大學,“神童”之名由此而來。
李書磊有一次對“神童”之名進行了解密:“我小學時連跳兩級,跳級是因為在班里學的東西我大哥在家里都教過我了,聽課沒意思, 就逃學。逃學被老師逮著,我就裝病,裝肚子疼,肚子疼不好查。老師告狀到我家,我爸就和我哥商量,讓我跳級,跳了級,課都是新的,都不會了,就不敢逃學了。”
為什么選擇北大?李書磊這樣解釋。
“在考大學之前,我在人民日報上看見一幅照片,是北大中文系工農兵學員高紅十和她的同學在討論長詩《理想之歌》的寫作。高紅十與《理想之歌》,我當然仰慕得很,但當時給我印象最深的,不是詩,也不是詩人,而是他們圍著的那張桌子:桌子有光可鑒人的桌面,他們的影子映在上面,在我眼中,那太漂亮了,太高級了。這桌子極大地打動了我,使我對北京大學產生了強烈的向往之心。”
44歲出任中央黨校副校長
北大十年,同學們也教會了李書磊很多東西。
他們大都是高中畢業后闖蕩過一陣子的人,工農商學兵五行八作的人都有,他們帶給李書磊的簡直是一部中國社會史。
李書磊后來談起這段歲月,“同學們的經歷與見識使我很快擺脫了中學時代通過報紙、課本認識世界的偏狹,加上當時正如火如荼的思想解放運動,我的思想與心智在不斷的驚愕中進步。”
畢業后的李書磊走了一條堅定的學而優則仕的道路。
自1989年12月起,他先后擔任中央黨校語文教研室主任、文化學教研室主任、文史教研部副主任、主任,中共中央黨校培訓部主任,中共中央黨校校務委員、培訓部主任,校務委員、教務部主任。
其間,他還曾先后赴河北青龍掛職縣委副書記,赴陜西西安掛職市委副書記。
2008年12月,年僅44歲的李書磊出任中央黨校副校長,官至副部級。其時,中央黨校校長是時任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書記處書記習近平。
敬佩白居易的悲天憫人
盡管身居高位,在中央黨校同事心目中,李書磊還是習慣于用學者的語言與周圍人討論問題,而非官員的語言。他通常的講話,只對一個問題進行學理分析,同時又能與黨的重大理論聯系起來。
一方面,李書磊的學問在學界一直頗受好評。
上個世紀90年代初,李書磊閉戶讀書,寫出了一系列重讀經典的好文章。
那個時候,“李書磊”三個字堪稱如雷貫耳,他的《為什么遠行》《雜覽主義》《重讀古典》《文學的文化含義》《我觀世音》等一系列書籍,不僅引起學界的注意,更在全國擁有相當可觀的粉絲讀者。
另一方面,李書磊海納百川,由文到政,頗有見地。
“雖然是文學專業出身,但他對政治學領域也有自己的學理思考。他往往從政治哲學的高度,能夠把我們的觀點包容進去。”一位黨校教師說,“他的見地就是能把年輕教師吸引住。雖然早就知道他有‘北大神童稱號,但仍然會被他的超然稟賦折服。”
曾任中央黨校校長的習近平提出中央黨校要成為一流學府。李書磊對此有自己的思考。他經常對教師們說:“外界評價中央黨校的老師講話敢講,我更希望外界說我們的老師很有學問。”
李書磊曾自稱最敬佩白居易。 在他看來,白居易“是一個偉大的人道主義者,他用佛家的無差別心洞見人生,他避免了人們常用的那種等級偏見。”
從《琵琶行》到《長恨歌》,白居易不僅體察了下層的苦難,為歌妓的遭遇而濕了青衫,也還給了帝王“人”的角色,同情作為一個帝王內心的痛苦與無助。
李書磊說:“這入骨三分的傾訴使我們對無限的人生肅然起敬,我們從這里讀出了對人類整體命運的深深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