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汪楠
葉蕊莉是位美女醫(yī)生,A大學(xué)第一附屬醫(yī)院公認(rèn)的美女。
葉蕊莉是名牌醫(yī)科大學(xué)的高才生,碩士畢業(yè)后,本想繼續(xù)攻讀博士,導(dǎo)師建議她先工作,先成家,然后再攻讀博士。
“為什么?”她天真地問。
“女孩的青春是寶貴的,不要誤了年華。”導(dǎo)師說。
她沒大懂,但聽從了導(dǎo)師的話。考進了A大學(xué)第一附屬醫(yī)院。
剛進院,就有好多單身男同事來獻殷勤。
送花的,送早餐的,約看電影的……用護士們的話說:“競爭激烈。”
半年后,這些熱心的男士個個都怨恨葉蕊莉,因為她明確表示:“本院的不找。”
“為什么。”有一博士生不理解:“這沒有道理。”
“不需要道理。”葉蕊莉固執(zhí)地拒絕同事一切相約。
“變態(tài)。”還有一位不甘心的男醫(yī)生經(jīng)過近半年的死纏爛打最終以失敗告終,他從心底里恨恨地罵:“另類。”
美女畢竟是優(yōu)良資源,院里的同事個個暗地里在自己的親戚朋友中找未婚男孩,希望搶占這個優(yōu)良資源。
葉蕊莉第一個見的是某處長的公子,見面第一句話,她問:“為什么想到見我?”
“你的職業(yè)不錯。”
“就為這個?”
“你的學(xué)歷也符合我媽的要求。”
葉蕊莉掉頭就走了。沒有任何理由。
她見的第二個男孩是個民營企業(yè)的老板,號稱“成功人士”。脖子上掛著牛繩似的金鏈,手上戴了三個老大的金戒指。
“為什么見我?”她仍問這個問題。
“我想找個拿國家工資的老婆,有地位。”
“那應(yīng)該找公務(wù)員。”
“是見過幾個公務(wù)員,要么人家看不起我,要么人家只沖著我的錢來。”
“你是什么學(xué)歷?”
“學(xué)歷管個屁用,這年月錢才是親爹。”他高昂著時髦的頭。
她又起身走了。
她不再見朋友同事介紹的人了,自己在網(wǎng)上注冊擬了個網(wǎng)名,將職業(yè)寫成護士,而不是醫(yī)生。
搜索“招親”“打擂臺”幾個回合下來,她鎖定了一個目標(biāo)。也是一位民營企業(yè)主,是位帥哥,且有碩士文憑。交換了照片之后,約定在一個晴好的夜晚在某咖啡屋見面。
“為什么見我?”她仍問這個問題。
“我看中你的職業(yè)。”
她一怔,略顯失望:“說說理由。”
“護士嘛,一天到晚微笑服務(wù),干著伺候人的事。”
“伺候人有什么好的。”她有些好奇。
“伺候人習(xí)慣了,回家伺候我就順理成章了。我想找一個生活上無微不至關(guān)心我的人……”
“你為什么要人伺候?”
“我有錢呀!我可以給自己心愛女人很多的錢,讓她享受高貴,但得伺候我一輩子。”他自戀地說。
她再一次離開了。每次都一樣不找借口,不找理由,直接走人。
她對挫折的忍受力是有限的,幾次打擊下來,讓她有些灰心,決定封閉自己一段時間,好好理理思路。
她想靜下來,可網(wǎng)絡(luò)不靜。有幾個向她發(fā)出網(wǎng)絡(luò)邀請。她反復(fù)比較,找了一位在央企工作的帥哥,約在某條馬路上見面。她感覺在茶座、餐館、咖啡屋里見面有一些老土,琢磨著在路上散步,應(yīng)該更時尚更自由一點。
“為什么三番四次的約我?”她問。
“你的照片太性感了。”他說完,立馬大膽地伸手去觸碰她的敏感部位。
“打住。”她惡心極了,轉(zhuǎn)身跑開。
她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剛畢業(yè)那陣子,覺得自己漂亮,不愁嫁不出去。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壁,她感到美麗其實沒有多大的用處。
一個人徘徊在大街上,無聊至極。在路過一個公交站時正好來了一輛公交車,她上了車,正好有個座位,她就坐了下來。
剛過一站,就上來一位大爺,有70多歲的樣子。葉蕊莉立馬站起讓座。
“謝謝你。”老大爺有些感動。
“坐我這位子吧!”一位有磁性的悅耳的聲音傳來,身邊起身一位英俊的小伙子,微笑著對她說:“坐我這位子吧?”
“不啦,我馬上下。”葉蕊莉說著果真在下一站下了車。
“你不像是到了站。”磁性悅耳聲又從身后傳來。
原來,小伙子才是真正到了站。
“為什么說我沒到站?”葉蕊莉有些好奇,冷冷地問。
“你下車后彷徨躊躇不前,證明你下車后沒有目的地。”小伙子笑著說,“你有思想包袱,或者有情緒。”
不知是英俊小伙子的微笑起了作用,還是磁性的聲音特別悅耳,反正葉蕊莉心情好了許多。她不好意思回了一個微笑。
“在前面湖邊走走,介不介意。”小伙子問。
“我不認(rèn)識你。”葉蕊莉警覺地。
“要說不認(rèn)識,相互介紹一下,不就認(rèn)識了。”小伙子說,“我沒惡意,如果你介意就算了。”
“好吧!”葉蕊莉同意了,心想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諒他不敢干什么壞事。
他們肩并肩無聲地走了一百多米,才來到湖邊。
小伙子駐足:“你是美的使者。”
她一怔,提高了警惕,無謂的贊美她從不接受的。
“你剛坐下就讓座,說明你的心靈很美。”小伙子說,“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是坐車消磨時間。”
她心一咯噔,這小伙子怎么這么機靈。
“你是習(xí)慣性讓座,這能反應(yīng)一個人的素質(zhì)。”小伙子笑著說。見她笑了,就大膽地問,“能說說有什么愁事嗎?”
她遲疑了片刻,說:“相親失敗。”
“第幾次啦?”小伙子笑得更開心。
“你嘲笑人是不是。”葉蕊莉說,“五次了,怎么樣,好笑吧,我沒用吧。”
“這算什么,我都相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小伙子說,“緣分沒到。對了,你是干什么的?”
“護士。”她冷冷地說出兩字。
“是不是人家說你護士職業(yè)不好?”小伙子問,“不急,緣分沒到。”
“你是干什么的?”葉蕊莉大膽地問。
“記者。”小伙子說,“小報記者。”
她佩服地看了他一眼,欣賞他的儒雅和風(fēng)度。
“你住哪?”小伙子說,“我送你回家吧?”
“就前面兩站。”她說,“不用送。”
“送送吧!我反正沒什么事。”
她一陣欣喜。“能給張名片嗎?”
他一聽,急忙掏出一張,雙手送了過來,名片上寫著:“XX日報。馬立生。”
“我能約你嗎?”葉蕊莉問。
“為什么?”他問。
她臉一紅,大膽地說:“我感覺,你蠻有眼緣的。”
“你叫什么名字,哪個醫(yī)院的?”他問。
“A大學(xué)第一附屬醫(yī)院,我叫葉蕊莉。”她心情好極了。大步跑向公交站,“不用送我。”
小伙子想追,但沒追上,她很快上了公交車。
不一會兒,他的手機響了,葉蕊莉發(fā)來短信:“謝謝陪我散步。”
他立馬回了短信:“我對你一見鐘情,葉護士。”
她回:“是葉醫(yī)生,不是護士。”
頓時,她感覺世界變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