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言觀色

小獼猴：啾啾先生，您聽說過讀空氣嗎？

啾啾先生：讀空氣？這個還真沒聽說！

小獼猴：哈哈，“讀空氣”是日語里的說法，在漢語里就是“察言觀色”。而“察言觀色”是貶義的，有見風使舵的意思。

啾啾先生：這不太符合“察言觀色”的本義哦。

小獼猴：是嗎？那請啾啾先生講一講“察言觀色”吧！

原文重現：

子張問：“士何如，斯可謂之達矣？”子曰：“何哉，爾所謂達者？”子張曰：“在邦必聞，在家必聞。”子曰：“是聞也，非達也，夫達也者，質直而好義，察言而觀色，慮以下人。在邦必達，在家必達。夫聞也者，色取而行違，居之不疑，在邦必聞，在家必聞。”

孔子的弟子問孔子要怎么才能成為名人。孔子是怎么說的？他說第一要正直，第二要講理，第三要會察言觀色，態度謙遜，甘為人下！——這樣就可以成名？當然不是，孔子說的是要如何成為一個充滿正能量的名人。

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天好學的子張同學向孔子請教：“老師，我們讀書人怎么才能成為‘達人？”孔子坐下來，問子張：“你先說說看，什么才是‘達呢？”子張說：“在朝廷當官，很有名，在士大夫家做門客，也聞名天下。這就是達！”孔子耐心地對子張說：“你說的是‘聞，和‘達還是有區別的。‘達應該是正直而講道理，能體察別人的言語，又善于觀察別人的神色，總是很謙虛，愿意對別人退讓。這樣無論在諸侯國還是在士大夫家，都可以‘達。而聞名的人未必就是達人，他們表面上要行仁義，實際行為卻不是如此，又自以為是，肆無忌憚。這種假仁假義的人在邦國、在士大夫家，雖然有名也不過是聞名，稱不上‘達。”聽了老師的話，子張感到有些慚愧，一是自己沒有區分“聞”和“達”，二是自己平常太在乎名氣，三是自己還不太會察言觀色，沒有替別人著想。

那孔子有沒有教子張如何察言觀色呢？啾啾先生也不得而知。不過，孔子還說過另外一句話：“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這句話里也有“觀”“察”，用來解釋如何察言觀色大概是可以的。孔子這句話是說：看一個人的所作所為，看他做事的緣由、方法，看他在什么事上安心不安心，這個人又能隱藏什么呢？我們都能看透他！

到了現在，我們說一個人善于察言觀色，似乎暗含貶義，好像這樣的人一定是會拍馬屁，一定會見風使舵，“聞”人才這樣吧，孔子明明說的是“達”人才“察言觀色”的呀！“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歌是這么唱的。其實也不快，孔子的時代離我們都兩千多年了。這么長時間過去，詞語的意思發生改變也是正常的。

啾啾先生提問：

1.成語字典里有“察言觀色”“察言辨色”“察顏觀色”三個成語，它們有區別嗎？區別在哪？

2.詩人食指說“好的聲望是永遠找不開的鈔票，壞的名聲是永遠掙不脫的枷鎖”，照他的說法，子張說的“聞”是鈔票還是枷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