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物權法中先占制度在無主物、埋藏物中的區別適用

摘 要：一起“天價烏木案”引起了學術界關于無主物與埋藏物的大討論，直到今天也無法得出一個最終的結論，因為我國現在的法律并沒有對無主物做出規定，對于埋藏物的規定也只是寥寥數語，所以關于天價烏木究竟是無主物還是埋藏物的爭論也仍在持續之中。本文以“天價烏木案”為切入點，通過對無主物、埋藏物以及遺失物的對比分析，根據物權法的先占制度在民法中的區別適用進行分析探討

關鍵詞：無主物；埋藏物；先占適用

在“天價烏木案”中，有人認為天價烏木應該屬于埋藏物，埋藏物是指埋藏于他物（一般為土地）之中，所有權人不明的物，一般為動產。他們對于埋藏物的這種理解采用了廣義的觀點，即“埋”與“藏”的行為不僅僅單指人的行為，對于火山爆發、地震等自然因素引起的有價值的物質被埋藏于地底的這一類也應該屬于埋藏物。我認為，這種觀點犯了一個邏輯錯誤。法律雖然對無主物和埋藏物的定義都沒有規定，但是從被通常認可的觀念上看，埋藏物是所有人不明的物，無主物是沒有所有人或所有人不明的物。那么，天價烏木應該是所有人不明還是沒有所有人呢？百度百科中對烏木的定義有如下表述，烏木（陰沉木）是由地震、洪水、泥石流將地上植物生物等全部埋入古河床等低洼處，埋入淤泥中的部分樹木，在缺氧、高壓狀態下，細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經長大成千上萬年炭化過程形成的。從此定義不難看出，本案中的烏木自始至終就沒有所有人，也就更沒有所有人不明之說，理應屬于無主物。之所以對無主物和埋藏物加以區分，是因為二者在適用先占制度時有所區別。

我國《物權法》并沒有規定先占制度，這也是造成現實中許多無主物、埋藏物權屬糾紛的癥結所在。先占制度在我國的構建具有較大的合理性，但是在適用時應做到有所區別。對于無主物，我國的做法一般是收歸國有，但這種做法并沒有法律依據，切有失公允。從對無主物的持有狀態來看，無主物收歸國有之后無非是收藏、展覽，而對于無法收藏、展覽的，比如不是國家法律明文規定保護的野生動植物，應該怎么做呢，再將其放回到野生環境中還是動植物園里。從無主物的價值大小來看，對于一些價值較小的物質，收歸國有的效益甚至還比不上發現人保管、運輸等為把此物交給國家付出的費用，浪費人力物力。當然，對于無主物的范圍界定，應有一個明確的劃分，與其他關系區別開來，以適用不同法律規范的調整。

對于埋藏物歸屬關系的調整，我國法律有所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79條規定：“所有人不明的埋藏物、隱藏物，歸國家所有。”《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第93條規定：“公民、法人對于挖掘、發現的埋藏物、隱藏物，如果能夠證明屬其所有，而且根據現行的法律、政策又可以歸其所有的，應當予以保護。”《物權法》第114條規定：“拾得漂流物、發現埋藏物或者隱藏物的，參照拾得遺失物的有關規定。文物保護法等法律另有規定的，依照其規定。”

基于法律的規定，對于埋藏物歸屬的處理，也相應從三條路出發。首先，所有權人明確的，當然歸屬所有權人，不用多加贅述。其次，對于能夠證明埋藏物歸屬自己所有的，依照法律歸其所有。比如，1987年，最高人民法院于作出《關于產權從未變更過的祖遺房下掘獲祖輩所埋的白銀歸屬誰所有問題的批復》中明確指出，對挖掘出祖輩所埋的白銀可以判歸個人所有。最后，對于所有權人不明的，應適用法律對于遺失物的有關規定，即發現人應該將埋藏物交到有關部門，有關部門自發布招領公告之日起六個月內無人認領的，歸國家所有。對于前兩種情形的規定，我認為具有較大合理性，但是對于最后一種情形的規定卻不敢茍同。我認為，最后這種情形應適用先占制度。這種情形實際上是將遺失物和埋藏物看成一體，當然，也有許多人認為并沒有對遺失物和埋藏物進行區別對待的必要。但是，如果對于所有人不明的埋藏物適用先占制度，結果將會大有不同。因為，這種情況下，發現人將會直接取得埋藏物的所有權，而不用將其交給有關部門并進行接下來的一系列活動。

對于適用先占制度的合理性，接下來進行簡單的分析。首先，從二者的區分上來看，根據當前有力觀點，如果遺失物長期埋藏于地下那么應認定為埋藏物，而埋藏物如果裸露出地表，則以遺失物認定更為合理。而且，梁慧星曾在物權法草案建議稿中提出：“埋藏物與遺失物不能判明時，推定為埋藏物。主張其為遺失物者，應承擔舉證責任。”所以，通過對遺失物和埋藏物的明確區分，為先占制度的適用提供了理論支撐。其次，如果一味的把所有所有人不明的埋藏物都按遺失物的規定處理，那么，很可能又會回到無主物收歸國有所出現的問題上。因為，有些埋藏物可能因為時間久遠，其所有權人或許根本早已不存在，在此基礎上如果埋藏物自身價值并不大，又會出現浪費人力物力的情形，而各方當事人也是出力不討好。最后，根據《物權法》的規定，拾得人在遺失物送交有關部門前，應當妥善保管遺失物。因故意或者重大過失致使遺失物毀損、滅失的，應當承擔民事責任。同時也規定，權利人領取遺失物時，應當向拾得人支付保管遺失物等支出的必要費用。這種明顯受益與風險不成正比的狀態，如果僅僅靠著拾金不昧的善良風俗和優良傳統道德來約束埋藏物發現者的行為，顯然是在實踐中難以施展的。因此應該完善物權法的立法范圍，填補在先占制度這一塊的不足之處。這樣才能在無主物、埋藏物此類中有明確的立法條款來解釋歸屬問題。

參考文獻：

[1]周輝斌.《天價烏木案凸顯<物權法>適用之惑》.《時代法學》2013年第11卷第2期

[2]奚向鵬.《論我國發現埋藏物制度及改革》.大連海事大學碩士學位論文

作者簡介：

張金龍（1991.07～），男，山東，臨沂，遼寧大學法學院在讀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