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李麗萍

爸爸

李麗萍

老師下水文

我對爸爸的記憶是有限的。從小，我是一個跟著奶奶長大的留守兒童，穿得邋里邋遢，玩得不知天黑。唯一的哥哥也被爸爸帶到上海讀書了。現在想來，還真慶幸這樣長大的我，還能始終保持一顆正直、善良、樂觀的心。

每年，我與爸爸的交集只有過年的十來天時間。有一年暑假，我和小朋友在家門口跳繩。一個男人走近來，笑瞇瞇地、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我認了幾秒，才認出這個人就是我爸爸。于是怯生生地叫上一聲，就轉身回屋叫奶奶去了。

我總覺得我跟爸爸之間沒有深厚的父女情。雖然一起吃飯時，他會細心地幫我咬去肥肉，把我喜愛的瘦肉放到我碗里；雖然每次回家，他總會從上海帶來好吃的麥乳精；雖然我總有比同齡人多的零花錢……所有這些一點一滴積聚在心里不知某處的一直沒有被我察覺的情感，到了2007年6月1日終于爆發了出來。直到那時，我才明白父女間的親情是無論相距多遠都無法沖淡的。

那天傍晚，哥哥打電話給我，說爸爸突發腦溢血，正送往醫院。我放下電話，壓著狂跳的心一路狂奔到醫院。爸爸剛做完CT，躺在病床上，顯得無力的樣子。我拉著爸爸的手問他：“爸爸，你難受嗎？”爸爸輕輕地安慰我說：“不難受，沒有事情的。”醫生走過來告訴我們，出血點很小，送來很及時，已經可以送到普通病房治療了。

盡管醫生說得云淡風輕，但是我們都緊張地守在爸爸的床前。他沉沉地睡去了，還響亮地打起了呼嚕。沒過多久，爸爸開始嘔吐，我一遍遍地幫他擦拭著。后半夜，爸爸開始高燒不退。天亮時，醫生告訴我們——爸爸大面積出血，回天無力。從 CT室出來，我天旋地轉，不停地用頭撞墻——我不信，不信爸爸會走得如此匆匆，他不是告訴我沒事嗎？醫生不是說送來很及時嗎？

在回家的救護車上，看到拔了氧氣的爸爸臉色漸漸轉黑，心跳慢慢變弱，我知道這一刻我徹底失去了爸爸。我撫摸著爸爸的臉，歇斯底里地哭著——我知道爸爸是愛我的，他看著我這么難過，一定會堅強地醒過來的。可是奇跡沒有發生，我心痛極了。這份痛徹心扉，才使我真真切切地明白爸爸在我心目中的分量！

之后數年，我一直走不出失去爸爸的陰影，每每夜深人靜時想到爸爸，都會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愿，真的有天國！愿，天國里的爸爸安好！

教師簡介：李麗萍，浙江省紹興市上虞區教壇新秀，現任教于紹興市上虞區金近小學。在學校“童話育人”的教學氛圍中，樂用童話的真、善、美，用心為師，善心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