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建筑以木為主要材料,形成榫卯、斗拱為主的結構特色,也因此不像磚石結構的西方建筑得以保存數(shù)千年。生活在合肥的攝影師王軒曾經(jīng)拍攝過不少徽居的黑白作品,不久前他將目光轉向北方,拍攝這里尚存的遼代木構古建。恢弘氣勢、精妙結構和滄桑的歷史感透過這些彩色照片傳達出來。









延續(xù)唐風的遼代木構建筑
唐代建筑規(guī)模宏大,氣勢雄偉,但今天僅存山西五臺佛光寺東大殿等四座。宋朝建筑一改唐代樸拙雄渾的特點,變得纖巧秀麗、結構精致。和北宋不同,游牧民族出身的契丹統(tǒng)治者仰慕中華文化,加之大批舊唐匠師為避五代十國戰(zhàn)亂而北上入遼國境內(nèi),遼代一朝的大型宮殿、寺廟等建筑,方方面面延續(xù)了唐代營造技術的尺度與雄渾風格。
上世紀四五十年代,中國大地尚存十三座遼代木結構建筑,但時至今日,遼代木構建筑僅幸存八座,三座位于山西、遼寧一座、河北天津各占其二。這些尚存的木塔、殿閣、佛堂,構成了我們對高古建筑歷史天空的大部分想象。料峭春寒中,我在獨樂寺觀音閣十一面觀音像下仰望,85年前,梁思成帶領著中國營造學社的成員,將此地作為了田野考察的首站。我拿起相機,沿著前輩的足跡,用影像追尋大遼王朝在中國古建筑歷史上散落的八顆明珠。
用鏡頭展現(xiàn)恢弘遼構
建筑正立面、側面、內(nèi)槽空間、外檐鋪作、臺基、鴟尾……參照梁思成《中國古建筑調(diào)查報告》中的插圖,以類型學的手法用相機鏡頭去重現(xiàn),每一幅影像如同一塊碎片,拼湊起大遼王朝留存的吉光片羽。
照片的拍攝的季節(jié),大多選擇于隆冬。一來古建筑前的古樹大多木葉盡脫,盡量避免了植物的遮擋;二來遼代建筑的精華之一——碩大的斗拱在冬季斜射的陽光下不會湮沒在深遠的出檐所帶來的陰影中;此外,冬季北方寺院游人稀少,盡可能地避免了在拍攝過程中人為的干擾。
曝光的控制,考慮到古建筑內(nèi)外的光比,使用RAW格式存儲文件,輔以包圍曝光的功能,可清晰再現(xiàn)古建筑的所有細節(jié)。鏡頭的選擇,除了常規(guī)的鏡頭之外,移軸鏡頭和14mm以下的超廣角鏡頭也常伴于我左右手。無論是現(xiàn)代建筑還是古建筑,移軸鏡頭在建筑攝影中校正透視變形的功能眾所周知。遼代建筑修筑于高臺之上,往往沒有足夠的空間以拍攝完整的建筑正面,此時只能借助11-12mm焦距的超廣角鏡頭。



一副穩(wěn)定的三腳架除了在拍攝昏暗的室內(nèi)之外,在拍攝唐、遼、宋、金時代的古建筑時還有一項特殊的功用。古建筑屋頂舉折即坡度是推斷古建筑年代的重要依據(jù)之一,遼代建筑與唐代建筑一樣,屋頂坡度和緩,沉穩(wěn)大氣。考察古建筑,遠看舉折,近看斗拱。建筑總是比人要高大,只有與古建筑保持一定距離才能得以一見屋頂真容。然而古建筑周圍常常沒有足夠的空間,屋頂總是被檐邊所遮擋。此時便可借助三腳架與快門線,設置好相關參數(shù),鎖定焦點,舉高相機盲拍數(shù)張即可彌補遺憾。
后期的處理,除了常規(guī)的明暗對比色彩的基本調(diào)整之外,降低紅色的飽和度與明度,盡可能減少古建筑在修繕時涂抹的高純度紅色涂料對影像畫面帶來的干擾。適當壓暗天空,可更好地體現(xiàn)古建筑的滄桑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