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祖函普探秘

摘要：本文根據文獻記載、民俗?？脊虐l現重點說明金祖函普的年齡、族屬、居地三個問題，通過傳統紀年方式破解始祖生殖神話，分析文獻確認其女真族屬，以自然社會形態考證仆干水地望。以期說明女真人函普30余歲從高麗出發，跋山涉水來到東北三江流域倭肯河畔定居，破解金祖神話。

關鍵詞：函普；完顏部；紀年方式；仆干水

中國古代建國者都會將自己的祖先神話。即使崛起于白山黑水的金國也不例外。契丹滅渤海后，以軍事手段遷走故地大戶，落后的野居女真進入城址廢墟，完顏部就是其中的一支，其首領函普被《金史》神秘化，留下許多謎團較難厘清。

首先是函普當政時間問題。金國先祖到六祖烏古乃才明確記載生卒時間——遼太平元年（1021）至遼咸雍十年（1074年），以每代平均25年時間來推算，四祖綏可應生于遼保寧三年（971年）左右i。據此推斷，始祖函普應出生于唐乾寧三年（896年）。但“金之始祖諱函普，初從高麗來，年已六十余矣”[1]。這樣當政時間在960年左右。

這個問題主要是紀年方式造成的?！捌涿窠圆恢o年。問之則曰：我見草青幾度。蓋以草一青為一歲也?！保ā端赡o聞》）。當時女真人是利用有規律的自然現象紀年?！安菀稽S亦為一歲，所以女真人的一年相當于當今的二年”[2]。但根據滿族的傳說，應為“地一白亦為一歲”。 因為雪的存在地表一年會出現草黃兩次，而且雪這種自然現象遠比草黃在季節上表現變化明顯、存續時間長。同時“有室女，年四十余尚未婚”[3]。這是使《金史》中“函普與賢女六十余歲結婚”的可信性大打折扣。因此，函普三十余歲來到完顏部， 930年左右擔任首領。

其次要函普的家室問題。函普（漢意磕巴）有兄阿古乃（漢意長兄）、弟?；罾铮h意侏儒），完顏為姓。妻子賢女即明懿皇后不姓完顏，其父為“有鄰寨鼻察異酋長，姓結徙姑丹，小名圣貨者” [4]，“生德帝烏魯，季曰斡魯，女曰注思版，皆福壽之語也?！盵5]

第三是函普到完顏部的原因和路線。當時在渤海故地如無人之境。朝鮮半島則正處于戰爭時期。按《金史》記載，函普遷徙路線的地理順序是泰神忒保水（朝鮮咸鏡南道北部）、愛也窟（圖們江上游）、耶賴（拉林河附近）、馬紀嶺（老爺嶺）劾保村、神隱水（螞蜒河）、仆干水（函普留居）。

第四是仆干水的自然社會環境。“以青牛為聘禮而納之，并得其貲產?！蔽鸺呿H均有馬無牛，青牛是契丹的神物，契丹文化已經融進。部族間如約“不得私斗”，有了原始法律，地緣組織代替了血緣組織，進入了軍事民主階段。殺傷人者賠“馬十偶、牸牛十、黃金六兩?！碑數赜袧O獵和農耕生產，黃金極易采收。

第五函普的族屬。生女真的主體是黑水靺鞨，完顏部是生女真的一支，這已經是學界共識。而函普的族屬卻沒有明確。而函普“初從高麗來”的記載只能說明他的出發點是高麗，而不能說明函普是高麗人。但后世均據此衍生出函普為新羅人的記載，這是對文獻的誤讀。 “其后胡十門以曷蘇館歸太祖，自言其祖兄弟三人相別而去，蓋自謂阿古乃之后。石土門、迪古乃，保活里之裔也?！焙T、石土門、迪古乃亦姓完顏，這說明函普三兄弟在高麗時就已經姓完顏。還有，完顏部人謂始祖曰：“若能為部人解此怨，……仍為同部?！边@是說函普因為姓完顏才被長期收留，如果不幫助解怨，將不在被視為同姓而驅逐。至于盈歌、烏雅束、阿骨打稱高麗“父母之邦”不過是政治權術而已。

第六是仆干水的地望認定問題。清人曹廷杰《東三省輿地圖說·牡丹江考》：“牡丹江。唐作忽汗河。金稱瑚爾喀，又訛和羅噶、胡里改?！锻ㄖ尽分^烏蘇江即和羅噶江，非也。又稱布爾噶原作僕斡國?！币騼W斡可以轉換為簡體字仆干，認定仆干水之涯為牡丹江上游。但是《金史》記載的自然環境不符。整個牡丹江流域也難以找到一個既能漁獵農耕，又能有沙金的地方。而且“涯”指的是地的邊緣，而不是河的上游。

如果將仆干水之涯比定在倭肯河邊緣，遠比牡丹江上游證據充分。倭肯河支流八虎力河流域既有平整的農田，又有完達山系的低矮山丘，還有著名的沙金礦駝腰子金礦。而且 “完顏猶漢言王”[6]。完達山歷史上也稱“王達嶺”。特別是近年在在這一區域發現了較大規模的漢魏一直沿用到遼金的遺存。

參考文獻：

[1]綦巖《金代十始祖研究之“綏可”問題略考》.《佳木斯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1年04期

[2]《金史·世紀》

[3]綦巖《金代始祖函普研究》.《牡丹江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2（6）

[4]宋徐夢梓《三朝北盟匯編》

[5]宋徐夢梓《三朝北盟匯編》

[6]以下未注出處引文均為《金史·世紀》

[7]《三朝北盟會編》

作者簡介：王舜業（1980.01-），女，雙鴨山市集賢縣文物管理所館員，畢業于吉林大學考古系，主要從事三江平原地區考古與文物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