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毅鵬
鄭曉廷,62歲,初中肄業生,全世界最大的恐龍博物館——山東天宇自然博物館館長,在英國《自然》、美國《科學》等世界頂級科學雜志發表學術論文十余篇,研究發現甚至改變了科學界對恐龍和早期鳥類演化的部分認識,被稱為“中國最牛民科”。近幾年,民間科學家大量出現在公眾視野中,而鄭曉廷則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在這些民間科學家的研究和發明中,不乏科學實用的創意。
顯然,“民科”和科學家同在科學的戰壕里,但他們又迥然有異。在受教經歷上,“民科”多是成長于草野,發明多是操作性強、上手快的創意,有著對往昔他人發明的借鑒,但多是自己鼓搗,自學成才。而科學家則多是在校學習,一步步登堂入室,研究多是從理論出發,有著極明顯的理論繼承,而在科學向社會的產出上,也并非一蹴而就,存在著研究與應用的時間差。另外,“民科”的研究成果,具有針對性強、廣泛性弱的缺點,放置一隅可以,添諸四海為難,推廣起來存在著設計上的不足與局限,而自然科學多遵從定量研究,雖然研究周期長,但一旦投放社會,產出效益卻立時可見。
事實上,“民科”的實物雖有說服力,卻往往在理論上難以自圓其說,一旦發現漏洞,就需推倒重來,這往往為人詬病。近些年,有很多“民科”也開始轉戰理論領域,挑戰理論權威,發表自己的見解,對科學而言,自然是越辯越明,真偽勢同水火,不能并存。以鄭曉延為代表的“民科”,卻與很多科學家有著驚人一致的特質,比如對科學的興趣、探究時的勤奮、接近真理的執著,如果說他們的教育經歷、思維、科研能力千差萬別,但在成才路徑上的這些公共科學品質的差別卻微乎其微,甚至高下難分。只是反映在現實層面上的一些東西,讓我們產生誤讀,有時還會對這些“民科”不屑一顧、嗤笑謾非,這是對這些試圖努力應用科學、改造科學的“民科”的不尊重。
反過來,對于“民科”,我們也不必做放大化處理,也不能將“民科”的一些缺少檢驗性的說法奉為神靈,播散偽科學言論,而應該在民間科學向真理科學的移動上,去審視、等待、觀望這些成果,對的予以掌聲,錯的予以鼓勵。而“民科”與科學家成才路徑的交集方面,也需要雙方看個明白,不要自設區域紅線,限制科學真理的自由流通,科學的理論與實證研究都不可荒廢,而雙方的研究成果,又何嘗不能拿出來各取所需、互促增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