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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麻將如何征服世界
麻將現在已經走向了全世界,比書法、京劇這些國粹最先占領全球高地。那么,麻將是什么時候流傳到國外去的呢?又在國外掀起了怎樣的熱潮?
麻將在不同人手上可以用作消遣,可以用于賭博,還可以從中領悟哲學道理、經濟規律、科學原理等等。
大概很少人知道,毛澤東是如何認知麻將的。他善于利用麻將游戲中的智慧來處理工作中的問題。在他的遺物中有兩副麻將牌,一副為牛骨質地,橙色,裝在有金屬搭扣的棕色牛皮箱中;另一副為塑料質地,呈淡綠色,裝在帶拉鏈的棕色牛皮箱中。他不止一次地高度評價麻將,這絕不是出于個人興趣的好惡,而是公正、準確、深刻的理性評價。
在延安期間,毛澤東專門對麻將發表評論。他說:“中國對世界有三大貢獻,第一是中醫,第二是曹雪芹的《紅樓夢》,第三是麻將牌。”“不要看輕了麻將你要是會打麻將,就可以更了解偶然性與必然性的關系。麻將牌里有哲學哩。”
毛澤東打麻將有一個最突出的特點,就是不單純為玩而玩。他在緊張的讀書、工作、寫作之余打打麻將,寓工作于娛樂之中,把打麻將看成帶休息的思維和工作。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偶爾也打打麻將,可是當大家正打在興頭上時,他常突然站起來告退,使大家不知所以然。后來大家才弄明白,原來,毛澤東打麻將既是為了換換腦筋,也是為了清理一下自己思考問題的思路。而在他站起來時,就是已弄清或發現了一個正在考慮的關鍵問題,故而急忙起身,繼續緊張的工作。這個習慣是他在革命戰爭年代中養成的。
另外,毛澤東勤于思考,善于從平凡的事情中悟出許多道理,并把它們和現實社會的政治生活聯系起來。在打麻將時,他常會借題發揮,講一些引人深思的哲理。有一次,毛澤東和葉劍英等人打麻將。開始時,毛澤東幽默地說:“咱們今天‘搬磚頭’嘍!”大家以為他只是隨口說笑而已,誰知他又連說了幾遍“搬磚頭嘍”、“搬磚頭嘍”!毛澤東察覺到在座的人不理解,就解釋說:“打麻將好比面對著這么一堆‘磚頭’。這堆‘磚頭’好比一項艱巨的工作。對這項艱巨的工作,不僅要用氣力一次次,一摞摞地把它搬完,還要開動腦筋,發揮智慧,施展才干,就像調兵遣將,進攻敵人一樣,靈活運用這一塊塊‘磚頭’,使它們各得其所,充分發揮作用。你們說,對不對?”大家這才明白他說“搬磚頭”的含義,都笑了起來。他接著說:“打麻將這里有辯證法,有人一看手中的‘點數’不好,就搖頭嘆氣,這種態度,我看不可取。世界上一切事物都不是一成不變的。打麻將也是一樣。就是最壞的‘點數’,只要統籌調配,安排使用得當,會以劣代優,以弱勝強。相反,胸無全局,調配失利,再好的點數拿在手里,也會轉勝為敗。最好的也會變成最壞的,最壞的也會變成最好的,事在人為!”
不止是毛澤東,其實從麻將中領悟智慧的大有人在。于光遠就曾說,他一生中從麻將游戲中學到許多東西。麻將游戲中的推演、概率、隨機、計算等特性激發了他對數學和哲學的愛好,并影響了他一生的思維和智慧。
麻將在數學與方法上和博弈論有著極其密切的聯系,也是麻將的科學性之所在。于光遠曾寫下《競賽論》,探討了“原始競賽”“競賽與賭博”“作為競賽的經濟行為”“一人競賽”“多人競賽”“零和競賽與非零和競賽”等問題,這些就是運用了麻將牌和撲克牌競賽中的博弈原理、概率原理、數學原理做出的分析。

中國麻將,老外也著迷
麻將只有一百余張,打起來卻豐富多彩,既斗智又斗勇。前人對參加打麻將的牌手曾有要求:“入局斗牌,必先煉品,品宜鎮靜,不宜躁率,得勿驕,失勿吝,順時勿喜,逆時勿愁,不形于色,不動乎聲,渾涵寬大,品格為貴,爾雅溫文,斯為上乘。”這正體現了麻將娛樂本身的旨意和精神。
也正因為麻將牌具有很強的趣味性、娛樂性和益智性,因而很受人們的喜愛,流行很快,影響很大,也早已廣泛傳播到海外,并深受歡迎。
近代著名的翻譯家杜亞泉在《博史》中寫道:“民國十年前后,麻將牌流行歐美,骨牌之輸出,幾成為巨額之商品。”“我國人流寓外國,被人雇用為麻將指導者亦不乏人。東鄰日本,亦踵西洋而起,研究麻將,一時稱盛。”
20世紀20年代,越來越多的西方人來到中國。這些老外們發現了一種在中國街頭巷尾無處不在的游戲——麻將。他們始則獵奇,繼而學習并沉迷其中。這時在上海等通商口岸城市的洋人俱樂部里開始出現麻將的身影,外交官太太、商人們很快便喜歡上了這種帶有東方神秘色彩的游戲。
這時,西方麻將史中一個堪稱摩西般的人物出現了。他就是曾在蘇州美孚石油公司上班的約翰·巴布考克,他敏銳地嗅到了其中所蘊含的巨大商機,第一個嘗試用英文整理并規范麻將的玩法。
1924年,他在中國出版了一本教西方人玩麻將的書《巴布考克麻將規則手冊》(又稱麻將紅皮書),這本堪稱西方麻將啟蒙的“紅寶書”不僅迅速成為在華外國人的搓麻指南,還漂洋過海,在美國、加拿大、墨西哥印刷和出售。1920年到1924年,短短四年間,《巴布考克麻將規則手冊》印了十二版。
在這本書中,巴布考克統一了麻將術語的英文叫法。同時,為讓外國人容易上手,他大大簡化了中國麻將的規則,削減花色牌,并在牌的一角標注英文或阿拉伯數字,以辨認區分。
有了“紅寶書”的指導,再加上麻將本身的魅力和中國留學生的影響,麻將逐漸在國外掀起了一股熱潮,成為東方文明征服西洋的先鋒隊。
席卷美國的麻將熱潮20世紀20年代,在美國興起了一股麻將熱。在這股熱潮中,麻將供不應求,1922年美國進口的一萬三千多副麻將被搶購一空,售價高達500美元;1923年的銷售猛增到150萬副。1923年,紐約公園大道的年度街會準備邀請12位中國人示范打麻將,結果街會第一天,用于展示的麻將牌就被看客強行買走了。
截至1923年,大約有1500萬美國人在玩麻將。“麻將風暴”席卷了美國的社交圈,有錢人就花錢請專門的麻將老師來教學,沒錢的人就捧著巴布考克的麻將啟蒙書。1927年,曾經在美留學的胡適先生寫道:“有一個時期,麻將竟成了西洋社會里最時髦的一種游戲:俱樂部里差不多桌桌都是麻將。歐美人竟發了麻將狂熱了。誰也夢想不到東方文明征服西洋的先鋒隊卻是那一百三十六個麻將軍!”
歐洲人的麻將癮20世紀20年代,麻將就從美國輾轉傳入歐洲,一些王室貴族也迷上了這項運動。英國人乃至衍生出新詞匯,他們玩麻將贏了之后說的是“I hu-ed(我和了)”,可謂中西合璧。
荷蘭作為歐洲麻將發展最迅速的國度,20世紀20年代已成立了“荷蘭麻將團體”,不過不久就解散了。
到20世紀90年代初,一家名為“第一荷蘭麻將社會”的俱樂部以巴布考克傳到西方的規則為基礎,為早期比賽制定了一系列的規則。2004年,一個全國性的麻將組織成立,取名為荷蘭麻將聯盟。當時荷蘭已經有幾十個麻將俱樂部,這個組織一成立就有120位成員,每年出版四期麻將雜志。
歐洲麻將協會還不遺余力地推廣麻將在歐洲的傳播。2005年和2010年,荷蘭政府曾發行過麻將主題的郵票。2005年,首屆歐洲麻將錦標賽在荷蘭東部城市奈梅亨舉行,十多個國家和地區的108名選手參加了比賽。
日本的“麻將文化”在日本,麻將的流行程度甚至超過圍棋和日本傳統的將棋。日本約有2000萬人經常打麻將,各地的麻將俱樂部有1萬個左右。
據日本學者考證,中國麻將是1909年由日本教師名川彥作從中國帶到日本的,至今已有100多年歷史。這種被稱之為“麻雀”的游戲開始因為規則復雜,還只是名人雅士消遣的游戲。1926年,有人專門編寫了一本適宜大眾學習掌握技法的教材《麻將通》,將其普及到普通的日本民眾。
20世紀70年代末,日本進入經濟繁榮期,同時也成就了麻將的第一個盛世。“搓麻”的日本人多數是白領男性,下班后,他們會三五成群地找地方玩一通。與中國人愛在家中玩不同,日本人都會去專門的麻將館,即雀莊。直到今天,東京的麻將館幾乎到處可見。
有著麻將淵源的猶太人猶太人也非常喜歡打麻將,幾乎每家都有一套麻將牌。到了麻將熱潮已經退去的1937年,四百多個麻迷從紐約的各個角落趕到一個名叫“埃塞克斯之屋”的大樓里,參加第一屆全美麻迷代表大會。大會的主要目標是統一麻將游戲規則,解決麻迷之間的溝通障礙。這四百余人最后選出了七名代表,委托她們負責具體討論和章程制定。而最終選出的七個人,清一色的全是猶太人。
二戰期間的上海虹口,對于全球猶太人來說是遠東最溫暖的一個地方。兩萬多名猶太難民在大屠殺期間逃到上海,中國麻將成為他們度過流亡歲月的伴侶。猶太人對中國麻將的喜愛,就這樣在傷痛與溫情交錯中延續下來。在紐約東區開設了麻將班的范斯坦說:“麻將在猶太人中有很深的淵源。幾乎每家都有一個老祖母或母親會打麻將,或收藏有一副麻將牌。”
(新浪網2016.02.25、搜狐網2016.02.24、《揚子晚報》2016.02.23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