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白話留古韻

吳億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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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州白話留古韻

吳億林

許多到梧州尋寶的人不知道，當地最大的“寶”，其實就“含”在梧州人口中。

你只須聽滿街的梧州人說話，就能尋到“寶”，他們開口說的話語，就是有兩千多年歷史的“古董”。

梧州話屬粵語，俗稱“白話”。梧州白話半分柔來半分直，比其它地區的“白話”要軟七分，但比廣州粵語又直三分。

外地人一踏入梧州，聽到大街小巷里柔中帶直的梧州白話，多會打一個激靈，以為自己來到了廣州城。喏，就連廣州附近縣市的人，也會驚奇于梧州口音比他們的口音更近似廣州話。

筆者經常聽到廣東人贊嘆說“梧州白話好似廣州話啵（梧州白話很像廣州話）”。這雖是贊梧州，但如果有個老學究在場，他一定會跟你急：“此話反過來說才對，應該說：廣州白話好似梧州白話啵（廣州白話很像梧州白話）。”

不為別的，只因為梧州白話的確是粵語的老祖宗，梧州是粵語的發源地。

可能有人會哂笑：有沒有搞錯？梧州這又老又土的彈丸之地，能“生”出粵語來？

這就要曬一曬梧州的“柜底”了：自秦朝開鑿靈渠征服百越之地后，北方文化開始滲入嶺南百越，其順著靈渠通漓江下桂江進駐百越的第一大站，就是梧州。當時梧州“南腔”與“北調”碰撞，北方語言與梧州當地百越部落的母語經融合交流，彼此吸收，便逐漸形成了最早的粵語。

歷史選擇了梧州，粵語的發源地選擇了梧州，粵語的九個音調的雛聲選擇了梧州。而一向被人視為“正宗”的廣州粵語，只是粵語大樹上的優秀枝葉，粵語大樹的根部，還在梧州呢。

相比廣州話，梧州話更“土”一點，更“原始”一點，更“古老”一點，也更“正宗”一點。

語言學家說，粵語比較完整地保留了古漢語的發音。梧州話是粵語源頭，因此含有更多的上古漢語的積淀，烙有更多的上古漢語的DNA，是梧州人老祖宗遺傳的瑰寶。

憑著老祖宗給的先天條件，梧州人寫起格律詩就更順手一些。現代人寫格律古詩，入聲韻往往使許多人頭痛，因為現代漢語里已沒有古漢語的入聲字了，而梧州人只要一讀，就能迅速“捉”出入聲字來。因此，梧州人作起格律古詩來要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得心應手，甚至連農民大哥作起平平仄仄的詩詞來也游刃有余。可不，梧州只轄三縣一市，卻有三塊“金牌”：蒼梧、藤縣兩個縣被評為“全國詩詞之縣”，另加石橋鎮被評為“全國詩詞之鄉”，這在全國確是罕見。連來驗收的北京詩詞專家們都驚呼：“梧州竟有這么多人會作格律古詩！”

中華詩詞學會副會長、詩壇名家梁東先生，曾三臨梧州蒼梧石橋鎮考察，他深深感嘆道：“蒼梧又綠人間景，詩在橋頭百姓家”！梧州詩詞能有“三塊金牌”的殊榮，梧州人口中的白話可謂立下頭功。

朋友，如果你在梧州街頭，聽到類似“點蚊你某返屋先（你怎么不先回家）”的話語，你千萬莫笑它“老土”，或者，你的先祖就是這樣說話的呢。

責任編輯：陳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