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消滅一名恐怖分子

蔣驄驍

2011年5月，制造了“9·11”恐怖襲擊的“基地”組織前一號人物本·拉登，死于美軍的一次突襲。美國總統奧巴馬將這次突襲稱為美國打擊“基地”組織的“最重大的勝利”。

如今，本·拉登雖死，但恐怖主義未亡。“基地”組織轉入蟄伏期，而盤踞在敘利亞和伊拉克邊境的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卻風生水起，美軍的打擊重點也隨之轉移。

人們雖然可以從報紙上讀到美軍擊斃恐怖組織高級頭目的新聞，卻對背后的過程所知寥寥，美軍也因安全原因對此秘而不宣。不過，敏感者依然可以從蛛絲馬跡中窺到“那只完整的豹子”。

“定位者”的任務

近幾個月，美軍在打擊恐怖分子方面斬獲頗豐。

成功率如此之高的精準打擊，美軍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最重要的原因可能在于高效的情報收集。

“9·11”事件后，美國中情局獲取情報的能力一度備受詬病。后來，中情局建立了一支專門的情報分析部隊。這些人聰明、自信，都是女性。她們通過人工搜尋和情報分析，圈定重點恐怖分子的位置，被稱為“定位者”。

定位者的任務比較具體：她們專門分析特定的恐怖嫌疑人或極端組織，而且一般是與案件負責人以及執行任務的特勤部隊一起工作。她們要從那些無人機拍攝的粗糙畫面中，從那些竊聽到的電話錄音中，從各種各樣繁亂的信息中抽絲剝繭，準確定位恐怖分子的藏身之處。

她們中最著名的是一個名叫簡的女情報員，就是她準確定位了本·拉登的藏身之地。

2007年，簡注意到一個化名為阿布·艾哈邁德·科威特的人，此人據說是本·拉登的信使。在簡看來，以這個信使為源頭順藤摸瓜，極有可能找到本·拉登的下落。

2010年8月，簡終于在一次電話竊聽中捕捉到艾哈邁德的蹤跡。中情局隨后依據簡提供的情報，鎖定了艾哈邁德和他兄弟兩家人的住所——距巴基斯坦阿伯塔巴德軍事學院不足一公里的一棟三層建筑。

這棟建筑幾年前曾進入中情局的視線，但并沒有成為監視目標。中情局一度認為，本·拉登的住所必然是戒備森嚴，而這棟樓的外圍卻無人巡邏，且幾乎沒有人員進出，這與想象中本·拉登的藏身之處完全不同。可以說，本·拉登正是使用了“燈下黑”的藏身策略。

然而，簡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在海豹突擊隊隊員們前去執行任務時，簡給他們提供了詳細的情報，甚至細致到這棟建筑的門是向內開還是向外開的。最后的結果證實，她的情報完全正確。

情報背后的技術手段

在追捕本·拉登的過程中，“定位者”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但不能忽視的是，在更多的案例中，高科技手段已在前期完成了情報收集、分析等大量的鋪墊工作，“定位者”需要走完的或許只是那“最后一公里”。

在追擊恐怖分子的過程中，可能用到的技術手段大概有以下幾種：

通訊定位技術。以美國為例，空中的衛星能夠不斷接收地面的通信訊號。本·拉登的信使正是因為一次通話暴露了行蹤，從而讓中情局順藤摸瓜，找到了本·拉登的藏身之所。

生物信息識別技術。說到這一技術，最為人熟知的可能要屬人臉識別技術。如果該技術能夠大規模使用，將大大降低恐怖分子的機動性，增加其實施跨區域犯罪的難度。當然，人臉識別在追捕恐怖分子的過程中存在著一些局限性。其他相關技術，比如虹膜識別、手掌靜脈識別等，一旦成熟并投入使用，相信都能為追尋恐怖分子的行蹤提供幫助。

大數據分析技術。可以說，人類在信息社會中的絕大多數活動都與數據有關。面對海量數據，光靠人力去篩選就如同大海撈針，因此需要研發算法，讓機器幫助人類分析數據。有專家表示，當前，一些深度學習算法已經能夠讓機器通過大量觀看視頻，學會識別什么是貓。因此，我們有理由相信，伴隨著人工智能的進一步發展，機器處理數據的能力有望得到顯著提高。

“斬首”雙刃劍

在成功定位重點恐怖分子之后，美軍就要開始制訂清除計劃，一般有地面突襲和空襲兩種手段。除了在擊斃本·拉登這樣的重量級恐怖分子時采取的地面突襲行動，美國現階段采取的主要方式還是無人機空襲，或稱“斬首”行動。

奧巴馬在2016年國情咨文中說：“在過去的一年里，我們發動了近萬次空襲，除掉了他們的恐怖頭目，破壞了他們的石油供給，搗毀了他們的訓練營和武器庫。”

奧巴馬近乎兇狠地表達了美國消滅恐怖分子的決心：“他們（恐怖分子）就是殺手、瘋子，必須予以追蹤、緝捕并摧毀。‘伊斯蘭國必將和以往的恐怖組織一樣，得到應有的懲罰。如果你們懷疑美國或是我個人伸張正義的決心，不妨問問本·拉登……如果你和美國過不去，美國絕不會放過你。”

但是，空襲的背后也有無辜者在付出代價，不少平民由于誤炸而喪生。

2014年11月，也門首都薩那，一名男子走過譴責美國無人機空襲的涂鴉墻。

2015年1月，美國無人機在巴基斯坦空襲“基地”組織成員時，因“誤炸”導致一名美國人質和一名意大利人質死亡。

在2015年4月的一篇報道中，英國《衛報》指出，為了清除恐怖分子名單中的41人，美國派出無人機在巴基斯坦和也門兩國展開多輪所謂的定點清除行動。這41人中據信有32人被打死，而伴隨著這32人喪生的卻是1147名無辜平民，其中也門273人，巴基斯坦874人。文章稱，美國經常為打擊一人而組織多輪襲擊，這也直接導致更多平民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