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舊時光

潘欽楠

“就憑我和你在一起同甘共苦的那段時間，我就可以在你生命里囂張一輩子。無論我們今后遇見什么新人、交了什么新朋友，都改變不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網上的心靈雞湯就這么形容友情。有點扯，但不得不說，我們的友情允許我們三個在彼此的生活里“橫沖直撞”。

我們三個擁有相似的性格，班班開朗，大菁活潑，我綜合她們的性格于一體。記得第一次見到班班的時候，是初一開學的第一天。她因為熱情有經驗，第一天就被推選為班長。拿完書，打掃教室衛生，那時候的我還因為不熟有些假文靜。她拿著簸箕蹲著，我拿著掃帚在地上劃拉，直到班班跟我打開了追星的話匣子，才結束了沉默。她那時候就喜歡追星，我們一期不落地追看湖南衛視的各類節目及電視劇，所以話題也離不開那些。大菁晚幾天入學，同學已經彼此熟悉了，她覺得有點受冷落。到第二天下午上音樂課時，我和班班跟她搭上了話。沒想到后來的我們如此親密無間，一起上課，一起回家，甚至分座位都一定要選在一起。

美好舊時光

時光如梭，我們在2009年的時候認識，如今已經2016年了，差不多7年，她們應該是我認識最久的朋友了。自從初二下學期我離開北京到美國后，我們就分開了。剛到美國的時候，我幾乎天天都和她們聊天，完全不在乎時差。班班組織能力特別強，“9年義務教育”時期一直是班長。在我們三個中，她經常是“攢局”的那個人，一向如此。一般來講，我和大菁都會附和班班的想法。

還記得初中那會兒，我們三個幾乎天天黏在一塊兒。那時候，我是英語課代表，班班是語文課代表;大菁每天早上就到我們這兒拿本語文拿本英語，回去慢慢抄作業。我也不怎么愛寫語文作業，偶爾查背文言文，班班都會假公濟私，幫我們來一個友情放水。有我在，聽寫英語單詞時，她們倆也幾乎沒聽寫過。當時午休班班管紀律，只要她一上臺開始往黑板上記名字，班里瞬間都安靜了，也就我老拆她的臺，她也挺沒轍的。放學的時候，我們三個總是一起回家，有時候還會整點零食一路吃回去，感覺上學和她們在一起，日子就挺好過的。

先說說班班的這幾年吧，雖然她說自己不是學習的料，但還是參加了中考和高考，但最后也沒在國內上大學。初中后半段，我在國外她在國內，她的英語卷子幾乎都是我做的。然而高中的英語卷子讓我也是一頭霧水了，學英語的方法不一樣，到最后幫不下去了。她從初中就計劃要去韓國讀大學，父親想讓她去新加坡，母親愛子心切就順著她的意思。雖然她英語不好，可韓語卻自學得特別好，跟她喜歡韓國明星可能有挺大關系。不像我，看多少韓劇和綜藝也沒用心學過。到韓國讀大學說起來比去別的國家容易，當初她毫無頭緒，為申請大學看了不少資料，最后選的是北京大學韓語定向強化漢陽方向班，說是讀上幾個月就能繼續到韓國學韓語了。跟我上的預科班有相似之處，她說，這里就像個跳板，那些根本不懂韓語的學生學幾個月幾乎沒有用，就相當于進北大遛了一圈，吃了吃北京大學的食堂，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氣氛。班班的韓語底子還算不錯，幾個月之后順利地申請好了大學，到水原的成均館大學學管理。去年圣誕節，她第一次放假回來，待了10天。班班對現在的自己似乎沒有什么不滿意，記得她的理想是當明星經紀人，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可能實現的。

再聊聊大菁，說起她來就好玩了。她和班班一起參加完中考，父母支持她的畫畫夢，讓她去了一所私立美術高中，說不定未來還能考上中央美院。她打初中就愛畫畫，學習一直沒跟上過，上課幾乎就是在畫各種卡通或者動漫人物。畫完會特別積極地給我們看，說實話，看著真不怎么樣，我們也沒少吐槽。到了美術高中，錢沒少交，學校還不在北京，學了三年，天天不是畫瓶子就是畫圓柱。一班幾十個人，每天就烏泱烏泱地擠在教室里畫。我和班班希望她能考上中央美院，可現實確實殘酷，她自己也說，在那所私立美術高中，幾個班里也就兩三個有天賦的學生能考上。大菁家里有了個弟弟，她媽媽好像對她少了許多疼愛，可還好有個疼她的老爸。沒考上中央美院，她休息了特別久，也終于放下了畫畫的夢想。前段時間，父母給她找了個海淀四季青那邊的職業學校，叫瀚林職業研修學院，一半院子還是在北京師范大學科培校區里面，在那兒學習動漫制作網頁制作編碼什么的。聽說前幾年學這個吃香，現在學的人就有點多了。

班班要在韓國學習四年，我得在澳洲學三年，大菁再學個幾個月就可以去找工作了。我們還都說以后回國要投奔大菁，等她工作幾年我們才剛畢業。去年年底，班班放假回來10天，我也正好放假，大菁周末有空，我們約了一次。大菁在我家樓下等我時，感覺時間倒回，我再挽起她的手時，就像當年在一起上學時一樣。看到班班的時候，一如既往地要沖上去抱著她，幸福感爆棚。幾乎每年見面差不多都是去看電影，就在亦莊這邊，看電影前買好各種零食塞在包里帶進去。看完后再找咖啡館小資一下，開啟聊天模式。直到天將黑，因為大菁趕著回她的學校，才散了。

曾經以為友情就是無休止地陪伴，我們渴望陪伴，卻從未真正得到過。班班在高中畢業典禮上致辭：“我們只能獨行，因為我們都有能力決定自己的方向，沒有能力去控制別人的道路。”我曾想，如果我們三個可以一直互相陪伴著該有多好，可如果偏要把別人拉到自己的生活軌跡上，又或者你非要進入他人的世界，最終的結果反而可能四分五裂。因為有了依賴，我們就有了要求。我們始終是獨立的個體，互相都“你懂的”就好了，懂你的想法和感受，在“懂得”面前，語言是不必要的。其實友情和愛情一樣，都不是浮夸的資本。

我們三個參演了彼此的故事，所以注定要在以后漫長的歲月里，承擔著美麗的往事。我只是想說，遇見你們，這本身就是一件足夠美好的事情了。雖然剛見不久，但離開了還是想念。班班和大菁前兩天在群里說，懷戀以前我頭發短得不成樣子的時候。還吐槽說以前不愛變發型，這兩年時長時短的，最近怎么又不換了？其實她們也是，大菁以前的娃娃頭現在已經變得很長很長，齊劉海早就沒了。班班的半長發也留長了，還說不想再剪了。我們變了模樣，變了習慣，但還是當初一起結伴同行的人，哪怕選擇的道路并不同。

（編輯·麻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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