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坎糾紛恐怕唯有依法解決

廣東烏坎村近日又成了輿論焦點，外媒紛紛報道，該村黨支部書記、村委會主任林祖戀日前因涉嫌利用職權受賄被警方帶走。該村數千村民19日召開村民大會，并舉行游行，要求當局釋放林祖戀。

烏坎的事情復雜而尖銳，在中國的行政村中非常突出。該村的基本矛盾是土地糾紛，2011年一些村民指責原村委會私賣土地，村民們沒有得到應有補償款，要求收回已出賣土地，并一再為此采取抗議行為，多次與警方對峙。2012年初烏坎村成立黨總支部，林祖戀被任命為黨總支部書記，同年3月烏坎舉行村委會選舉，林祖戀當選為新一屆村委會主任。那次選舉受到境內外輿論的廣泛關注，并得到普遍好評。

然而事情并沒有徹底平息，新一屆村委會由于無力按村民的要求做到把土地拿回來，一度引起新的不滿。還有部分村委會委員因經濟問題出事，但是一段時間內烏坎未出大型群體事件，媒體對它的關注因此少了下來。

近日烏坎再成熱點，是因為林祖戀計劃召開村民大會，組織集體上訪，以及林17日夜間被警方帶走。

一些自由主義人士通過互聯網聲援烏坎村村民與官方新的對峙，很多外媒也迅速形成圍觀，將烏坎村的問題當成中國基層政治的縮影來報道。這種情形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

回顧烏坎這幾年的事情，部分境內外輿論總是愿意把它朝著政治方向定性，與基層民主掛鉤，與官民關系聯系起來。其實這種定性是簡單化的，也帶有能夠感知到的意識形態色彩。烏坎的核心問題是土地財產糾紛，與全國各地圍繞土地補償款的糾紛或者要求收回已售土地很相似，只是烏坎村民當時不信任舊村委會，要求選一個新村委會代表他們的利益，“選舉”吸引了眾多媒體。

全國的村委會早已都是選出來的，烏坎村的2012年選舉被賦予特殊意義，為保障其公正性官方投入大量資源，那種舉世關注和官民的共同重視程度的確不同尋常。

然而財產權的糾紛僅靠選舉顯然解決不了，土地問題如今出現在上訪中的頻度非常高，一旦爆發出來，在各地都是老大難。烏坎的特殊性在于，當地民風強悍，勸說工作更難開展，能不能突破僵局或許確實有全國意義。

我們認為，外界應當珍惜2012年烏坎工作的成果，鼓勵烏坎村民與官方就最終解決問題開展理性協商。對于解決土地糾紛的難度，外界應當抱有體諒，采取支持各方在法治框架內協商解決的總態度。那種鼓勵對抗、為激進鼓掌的做法非常不應該。全國各地的每一個村莊大概都有矛盾，如果都以激烈的方式表達需求，那顯然有悖中國社會的共同利益。

烏坎的問題最終恐怕要依法解決，村民們合法的要求就應該被滿足，法律不支持的要求也不應無原則的兌現。現在的問題是，對于解決土地糾紛，相關法律往往缺少權威性。在這方面，烏坎問題的解決過程能為全國樹立一個榜樣嗎？

關于汕尾地區治理之難，民間有各種段子，它經常被說成是“明朝時就怎么怎么樣”。而烏坎就是汕尾市的一個行政村。不過這些段子很可能是非常夸張的，法律是基層社會的根本依靠，抓林祖戀必須合法，林祖戀帶領村民提出的要求和所采取的行動亦須合法。說到底，只有法律才能是所有利益相關方的最大公約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