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的褲子撕掉了

鄧笛

四（5）班今天的課一節比一節沒勁。下午第二節課上，張弛感到嚴肅了一天，憋得實在難受，就趁老師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用鉛筆筆尖輕輕地扎前座鄧肯的后脖，逗他玩。鄧肯被扎得癢癢的，剛想發火，這時老師轉過了身子。

一下課，鄧肯就猛地回頭，搶張弛的文具盒，要收繳里面的所有“武器”。張弛見狀，趕忙用雙手去護文具盒，在身子前傾時，只覺得屁股被什么攫了一把。張弛的褲子撕掉了。

原來褲子被課椅上冒出的釘子劃了一個長口子。這下糟了！如果口子撕在褲腳或袖口上都不要緊，可偏偏是在屁股上，這肯定要被尋樂無門的同學們取笑的。

張弛想想就懊惱，一懊惱心里就難受，難受了就想說出來。“我的褲子撕掉了。”他告訴鄧肯。

“在什么地方？”

“在屁股上。”

鄧肯聽了眼睛一亮，隨即就顯得很興奮。“張弛的褲子撕掉了，”他大聲宣布，“在屁股上！”鄧肯的后半句說得特別響亮。霎時，無精打采的同學們一下子活躍起來，像被注射了興奮劑一樣，紛紛要“瞻仰”張弛的屁股，好像張弛的褲子破了就會露出和猴子一樣的屁股。

張弛一直坐在課椅上不肯站起來。可很快放學鈴響了，怎么辦呢？張弛急中生智，脫下上衣，圍到身后，把兩只衣袖在腰前系了一個結。哈哈，看不見屁股了吧！

整理路隊時，大家都很老實。等隊伍出了校門，鄧肯就喊：“張弛的褲子撕掉了！”大家哄笑，也跟著喊：“張弛的褲子撕掉了！張弛的褲子撕掉了！”

喊聲吸引了路上行人的目光。張弛想，如果我不吱聲，行人不就知道我是張弛，褲子撕掉露出屁股的就是我了嗎？不能讓鄧肯這幫小子得逞。于是，張弛也隨著大家一起喊：“張弛的褲子撕掉了！張弛的褲子撕掉了！”

喊呀，喊呀，使勁地喊呀，不知怎的，張弛變得興奮起來，他感到這樣也蠻快活的，一天的悶倦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余娟摘自《孩子，爸爸在這兒》，上海文化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