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畫：甜蜜的街頭民間藝術

晉華

霸氣十足的龍、驕矜貴氣的鳳、展翅欲飛的蝶、可愛吉祥的羊……空氣中飄著絲絲甜香，許久沒見的糖畫喚起了我塵封已久的童年記憶。今年春節期間，在太原動物園廟會上，我見識了90后河南糖畫藝人呂少勇的絕技。

孩子們喜愛的糖畫

在廟會的美食廣場上，呂少勇的糖畫攤位被逛廟會的人圍得里水泄不通。一口小鍋，一把勺子，一個液化爐，一塊平整光滑的花崗石，這就是呂少勇制作糖畫的全部家當。

對糖畫最感興趣的當然是廟會上的孩子們，你要這個他要那個。小呂只用幾分鐘的工夫，便制作出了幾個不同圖案的糖畫，有懷抱竹子的熊貓，有帶著“福”字的小兔子，還有神氣的奧特曼。

孩子們拿著糖畫，又新奇又滿意，興高采烈地用舌頭舔了又舔，大贊好吃。其實，味道只是次要的，他們更喜歡的是那活靈活現的糖畫形象。

我急切地想重溫一下幼年時代的甜美，便對呂少勇說我要一條飛龍。我的話音剛落，小呂已開始動手制作。只見他從案下化糖的小鍋里舀出糖稀，以勺為筆，以糖為墨，在光潔的大理石板上抖、提、頓、放、收，時快時慢，時高時低，揮灑自如，勺沿溢出的糖漿，如蜜絲般順滑而下。

隨著縷縷糖絲飄落，一條栩栩如生的龍呈現在我的眼前。小呂取出一根淋過糖漿的竹簽，往糖龍的中間一粘，再用鏟子輕輕一鏟，一幅活靈活現的糖龍畫隨即完成。

像創作寫意畫一樣揮灑自如

怎樣才能把糖畫制作得晶瑩透明呢？對我的請教，呂少勇一邊動手制作糖畫一邊耐心地解答：“糖畫最重要的材料就是糖，只有熬制出的糖透明度高，非常脆，不粘手，不滴油，不流液，才能作為制作糖畫的材料。所以，在制作糖畫之前，首先要化糖，就是把準備好的糖塊放在糖鍋內熔化。熔糖要用小火，火大了糖就會焦，當糖完全熔化后就可以作畫了。”說著，小呂打開燃氣爐，在小鍋中放入幾塊黃色糖塊，糖塊很快熔成黏稠的糖汁。

“這些糖塊是我用白糖和蜂蜜熬成的，成塊的糖容易攜帶，存放的時間也更長。”呂少勇用勺子邊攪糖汁邊介紹，“糖畫做得是否好看，關鍵在于熬糖的功夫是否到家。熬糖汁的火候，直接影響到糖畫色澤和作畫時的流暢度。如果火候掌握不到位，很可能把糖汁熬焦。優質的糖漿是呈晶瑩的微黃狀的，這樣做出來的糖畫口感脆甜又不粘牙，大家愛吃。”

備好原料是一方面，制作糖畫的技法也有講究。糖畫制作要一筆成形、一氣呵成，小呂邊演示邊說：“糖畫是街頭民間藝術，顧客都是立等可取。因糖漿本身很容易黏稠變形，涼了之后便凝固，同時糖畫相當于連筆畫，每筆之間不能間斷。所以做糖畫必須又快又好，要像創作寫意畫一樣揮灑自如。”小呂的動作麻利、熟練，他能精準地控制勺中流出的糖漿，每個圖案從哪兒開始，起承轉合、濃淡粗細，早已爛熟于心，簡單的圖案二三十秒就能成形一個，復雜的圖案也不到一分鐘。

新一代糖畫藝人的追求和理想

在我的印象中，做糖畫的都是老藝人，而像呂少勇這樣的年輕人從事糖畫制作，還是頭一次見。一個90后小伙子，怎么會想到學習制作糖畫呢？

小呂告訴我，他的家鄉河南安陽滑縣老店鎮，祖祖輩輩都以手工業為生，做糖畫也是當地一項傳統的手工藝。他小時候放學回家，總會在糖畫攤位前留步，買一塊糖畫高高興興回家。兩年前，剛剛中專畢業的小呂，在街上遇到了一個熟悉的糖畫老藝人，這又勾起了他童年的美好記憶，讓他萌生了以制作糖畫為職業的想法。說干就干，小呂第二天便買來了制作糖畫的工具和原料，嘗試自己制作糖畫。剛開始學的時候，他對勺子運用不好，不是燙著了手，就是糖在石板上起不下來。于是，小呂更加用心揣摩與練習，不久就掌握了做糖畫的技巧。

“糖畫流傳到現在有1300多年的歷史了。”讓小呂津津樂道的是，作為新時代的糖畫藝人，父輩技藝在他們這一代手中有了創新。“老匠人繪的糖畫大多是線條，通過點線的勾勒展現生動圖案，而現在我們通過勺背的靈活運用，能讓糖畫凝結成塊，這樣圖案會顯得更為豐滿。我平時很留心關注潮流，圖案花樣上追求能夠突破傳統，融入更多的時尚元素。畢竟這是一項民間藝術，要跟老百姓的新生活和新的審美興趣貼近，而不能墨守成規。”說話間，小呂迅速揮動勺子，很快就做出了一只米老鼠和一只喜羊羊。

展望未來，小呂對糖畫制作還有一些設想：技法上，嘗試在其中融入國畫、速寫等繪畫元素；造型上，參考立體的3D結構，讓糖畫的視覺效果更炫更酷。他說，自己的理想是讓這項甜蜜的事業，給人們的生活帶來甜蜜的快樂，也成就自己的甜蜜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