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活動驅動地理效應的作用

吳云華

摘要：人類活動已深刻地改變了地理環境系統的形態、結構并影響著它的前途和命運，是地理效應的重要驅動力之一。文章從原動力、驅動作用力、動力機制、科學技術機制、作用途徑、組織作用和作用尺度方面闡述了人類活動驅動地理效應的作用。

關鍵詞：人類活動；地理環境；作用；效應

目前，人類活動導致的地理環境變化，即產生的地理效應，在某些方面已經接近或超過了自然因素引起的環境變化的強度和速度，人類活動已深刻地改變了地理環境系統的形態、結構，并影響著它的前途和命運。

一、作用原動力：生存和發展需求

人地關系中，“地”沒有自身的利益，而人卻要從“地”中謀求利益。人類不可能離開自身的利益和價值而存在。人地關系的緊張，實際上是人對地物質利益驅動的結果。人類之所以在人地關系中表現出強烈占有欲，是生存與發展的需要，即人類對環境的需求有其自身的利益和價值取向，而這種利益和價值的實現，必須通過對“地”的開發、利用才能達到。環境與自然的價值是以人類的需求和滿足來評價的，而不是以是否符合自然演化規律來衡量的。人對環境的作用強度、方式、作用區域、時間選擇和長短等也都以人的價值取向為依據，而不是以自然的“同意”、“容許”與否為前提。因此，人類謀求自身利益時，既突出了人類發展的權利，也為人類破壞環境埋下危機。

發展是人類社會永恒的主題，是圍繞“人”的發展，圍繞人類需求的發展。人類需求是隨著人類社會生產的發展而發展的。發展就是一種價值取向，并且這種價值取向是以人類的利益為驅動的。縱觀人類社會進化的過程，可以發現人口數量、資源消耗、環境影響程度都呈指數增長，隨著人類改造自然能力的不斷提高，人類對自然環境系統的需求不斷膨脹、供求矛盾日益凸顯。滿足人類的需要，或者說人類向環境索取所需要的物質和能量，是人類得以存在、延續和發展的最根本前提。人類活動的一個根本動機在于利益需求的刺激，這是人類—地理環境系統中產生物質、能量和信息交換的原動力，是維持人地系統存在和運轉的根本原因。

二、驅動作用力：競爭力、共生力、自生力

（1）競爭力。競爭是促使人地系統演化的一種正反饋機制，在社會發展中就是市場經濟機制。它強調發展的效率、力度和速度，強調資源的合理利用、潛力的充分發揮等。競爭是社會進化過程中的一種生命催化劑，是人類在需求結構拉動下的創新過程，是人地系統發展的主要人文作用力。

（2）共生力。強調整個社會（甚至全球）發展的整體性、平衡性與和諧性，注意協調局部利益與整體利益、眼前利益與長遠利益、經濟建設與環境保護的關系，倡導合作共生，鼓勵協同進化。共生是社會沖突的一種緩沖力和磨合劑。

（3）自生力。自生的原意是生物的生存本能，是生態系統應付環境變化的一種自我調節能力。人地系統中人相對于其它物種有更強的適應環境的能力。人地關系的協調關鍵在人類內部利益的協調，人類內部利益分配的關鍵不在于物質財富的滿足，而在于能否把物質領域洶涌激蕩的滔滔人欲升華為無限的精神追求。

三、作用動力機制：直接利用、改造利用和適應

（1）直接利用。人類消費自然系統提供的可再生性資源并在資源消費過程中返還廢棄物于環境。在人類社會采集狩獵時代，對資源的直接利用保持在資源生產力內，對環境廢棄物的排放保持在環境納污力內，因此對自然系統的完整性不構成任何威脅。到了后來的農業經濟和工業經濟時代，由于人口激增，直接利用的規模惡性膨脹并局部突破環境承載力，才開始對自然系統的完整性和人類系統的健康構成危害。

（2）改造利用。指人類對非可再生自然資源的間接利用。它在人的生產和環境之間插入了一個中間環節——物質生產，并通過物質生產將環境系統提供的生產資源轉變成生活資料以供消費，將無法利用的加工廢棄物返回環境。隨著社會生產力水平的提高，改造利用的作用越來越大，但容易超過環境的承載力，造成自然生態系統的破壞和人類自身的危害。

（3）適應。指人類對不能直接利用和改造的環境要素和自然規律自覺或不自覺地順從與適應，如不同自然條件下形成不同的生產方式，與季節變化相適應的季節農業等。適應本身對自然系統并不構成危害，但往往和利用、改造密不可分。

四、作用的科學技術機制：沖突與協調

當代人類在人地關系中的作用遠大于其它任何部分，可以說整個人地系統的持續性都維系于人類行為之上。而科學技術集中反映了人類對地理環境作用的能力，是人地關系的重要媒介。由于科學技術的進步，人類活動及其后果呈現出指數型增長：人類社會進化過程中，人口不斷增多，生活水平不斷提高，因而對自然資源的需求不斷增加；另一方面，人類認識能力尤其是科學技術不斷進步，關于自然資源的概念也不斷發展，人類對自然資源的開發利用，在種類、數量、規模、范圍上都不斷擴大。對自然資源和自然條件的認識和開發利用能力不斷發展，促使地球承載能力不斷演進，從而不斷化解地球生命支持系統施加于人類社會發展的極限，其中的關鍵機制就是科學技術。

所以，整個科學技術的發展就是一部人類不斷深入廣泛地認識、利用和改造自然的歷史，整個人類生產力的發展就是不斷應用科學技術向大自然進攻的歷史。科學技術是一把雙刃劍：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人類社會不斷發展，人類與地理環境的沖突也不斷升級，并在不同階段、不同區域表現出不同特征。而人類最終又依靠科學技術的進步調整與地理環境的沖突，從根本上解決生產力發展中出現的環境問題。科學技術在人地關系中的作用可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五、主要作用途徑：能量轉換和利用

地理環境系統的能量處于不斷交換和轉化之中。當有外界能量輸入時，系統會將能量進行轉化，并按一定的規則和路徑進行傳遞，形成能量流，而系統內部各組成部分的物質伴隨能量流動也發生移動，形成物質流。在其驅使下，整個環境系統的組成要素、各子系統、各區域相互作用、相互制約，從而具備系統的整體性，推動著整個地理過程的發展，決定了地理過程演化的強度和方向，使得地理事象紛繁復雜。

能量是聯系人類及其環境的中介，其形式是多種多樣的。對人類來說，人力本身只需要一般的生存條件就可直接發揮作用；而火、畜力、水力、化石燃料、原子能等外部能量，在其成為有用的做功方式以前必須經過轉換利用。隨著人類利用外部能源的進展，使自然資源的開發利用達到前所未有的規模。

現代人類活動的內容和結構是異常豐富而復雜的，但最基本、最主要的是生產和消費活動，即人類通過生產活動從環境中以資源的形式獲得物質、能量和信息，然后通過消費活動再以“三廢”的形式排向環境。整個人類活動的過程都貫穿著能量的轉換和利用。人類對于地理環境能量的改變，可能表現在對輸入的數量、傳輸的路徑、傳輸的速度和交換的強度上，也可能表現在地理環境對于物質能量的貯存能力上。一條被水壩截斷的河流就是一個其現有路徑和輸出被人類改變的能量系統的例子。

六、組織作用：效果放大

人類活動無法改變自然驅動力過程的自然規律。但人類活動可以改變自然驅動力作用的一定強度甚至方向（如將侵蝕過程變為堆積過程，或者相反），從而改變自然過程演化的速度或方向。人類活動參與地理過程的演化，即驅動地理效應時，它的作用實際相當于一個放大器，使地理過程的“激勵—響應”效果得以放大，從而使一定自然因素輸入條件下的輸出發生改變，這種改變表現為自然過程的被加速或延緩。例如，水土保持的工程措施就是通過人類活動抬高地方性侵蝕基準面，從而使蝕積過程發生改變；而生物措施則是用增加地表粗糙度、提高水分下滲率的辦法延緩侵蝕過程的發生；植樹造林、防風固沙是通過降低風速、阻擋流沙的辦法改變沙漠化進程。

因此，人類活動能夠在自然過程演化的基礎上對自然景觀進行再塑造。人地系統的演化過程就是一個組織性結構層次增長和結構復雜性增長相結合的過程。在自組織作用下，人地系統不斷由簡單向復雜、由低級向高級進化，是系統演化中復雜性增加、不可逆的進化過程，必須有效調控人類活動的作用方向和速率。

七、作用尺度：多時空

由于人的生態幅較寬，人類社會的彈性較強，人類過度利用資源或超越環境承載能力的效應有一定的滯后。因此，人類活動驅動地理效應的作用是多時空尺度的。

在時間尺度上，人類活動對地理效應的作用可以發生在日、月、年、世紀直到地質時間尺度的時域內。如在大時間尺度上主要表現為歷史時期對土地覆被的改造；在較短時間尺度上，即工業革命以后的百余年，除對地表覆被的改造能力進一步增強外，還表現為化石能源的大量開采和利用、機械化大生產的廣泛應用以及由此導致的一系列生態危機。

在空間尺度上，由于工農業生產、交通運輸、城市化等人類活動所導致的大氣及水體污染、土地退化乃至氣候的變化遍及局地、小流域、景觀、區域，甚至全球圈層。如在流域和景觀尺度上，人類活動對景觀結構的改變，從而影響物種流等生態過程以及氮、硫、磷等元素地球化學循環和水文循環；而人類對森林的大面積砍伐、保溫氣體的大量產生破壞了全球二氧化碳的收支平衡，從而導致的全球變化就是人類活動全球影響的結果。

在人地系統中，人類是主動積極的方面。人類活動作為地理效應的重要驅動力之一，要求人類必須盡快認清自身在地球系統中的多重身份，認清自己與其它地球圈層之間的雙向作用，在更高程度上找到自己的“生態位”，進而控制并重新設計人類自身的活動，形成正向地理效應，促進人類與地理環境的統一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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