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蘭國”(IS)東擴已成體系,對中國及其周邊威脅不容低估。據國際刑警組織等機構證實,目前南亞、東南亞和中亞都相繼發現其活動身影。
自2014年6月宣布“建國”,IS就將包括中國新疆在內的亞洲地區劃入其“帝國”范圍之內。2015年1月,該組織宣稱在囊括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等國的所謂“呼羅珊”省建立分支機構,委派塔利班成員作為行政首腦,正式將觸角伸向南亞。而據媒體報道,在東南亞“建省”的問題也已被“伊斯蘭國”提上日程。
南亞等國,特別是阿富汗和巴基斯坦,長期被視為恐怖組織活動的“安全天堂”,為IS的生存提供了土壤。政治碎片化、人口年輕化等趨勢,加之當地經濟形勢不佳、社會治理能力下降以及美國撤軍所造成的力量真空等因素,都為“伊斯蘭國”在當地加速擴張創造了便利環境。
盡管中國反恐專家傾向認為,“伊斯蘭國”東擴戰略仍屬初級階段,但令人擔憂的是,由于南亞等地久歷戰火,IS特別加強了對這一地區具有較高軍事素養的專業型人才的招募,包括狙擊手、炮手、戰術指揮官、簡易爆炸物制造者等。更大的隱患在于,當前已出現來自這一地區“圣戰者”回流的趨勢。對此,馬來西亞總理納吉布曾公開表示,威脅該地區的其實不是“伊斯蘭國”,而是那些回流的“圣戰者”,他們吸取的極端暴力思想、技術、戰斗經驗以及由此接觸到的國際恐怖主義網絡。
最近美國PBS電視臺播出了一部名為《阿富汗里的IS》的紀錄片。拍攝者是一位阿富汗的電視制作人,他帶領的攝制小組深入IS的領地,并被允許拍攝下了IS占領區的日常生活。
這里之前是塔利班和“基地”組織的統治區,但一年之前,IS奪取了這里的一切——生產、教學和稅收。當地IS的最高指揮官,以前曾經是一個塔利班。他們給這里的IS分子發工資,每人每月幾百美元。這是一筆巨款,在當地可以養活一大家子人。
IS在這里開設了小學。孩子從3歲開始,就要到他們的學校里“上學”。這些小孩子被要求認識類似AK-47這樣的武器,并學習具體使用方法。指揮官表示,孩子們應該從小開始,就知道所有的“生存技能”。
在阿富汗山區,攝制組采訪到了幾個13歲的少年,他們已經被訓練成自殺炸彈襲擊者。這些孩子聲稱穿過自爆炸彈背心,也練習過如何引爆,還學會了開車。他們說,“如果指揮官說今天輪到我去開汽車炸彈的話,我就去開”。
國際危機組織報告援引西方機構數據稱,過去三年,有2000~4000名中亞人加入“伊斯蘭國”。
而毗鄰中亞的中國新疆地區,也未能幸免。早前中國中東問題特使吳思科曾表示,有來自中國的宗教極端分子在中東受訓,一些可能已經進入伊拉克境內參戰。從外國媒體報道中推測,這一群體約為100人,多為“東突”分子。
2015年全國兩會期間,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黨委書記張春賢亦在代表團開放日證實,確實有人越境參加了IS極端組織。他透露,新疆破獲的一些暴恐案件,發現有些人是參加IS以后回疆策劃暴力恐怖活動的團伙成員。
同年7月,中國警方從泰國遣返了109名偷渡人員和組織偷渡團伙成員。據警方初步偵查,這些偷渡者主要來自新疆,他們準備前往土耳其,有的欲借道土耳其赴敘利亞、伊拉克參加“圣戰”。

從宗教極端運動到跨國恐怖組織,再到神權政治實體,巴格達迪用三尺黑布遮蔽了中東地區的天空。短時間內,“伊斯蘭國”完成了從西亞、北非到西非的滲透擴張,成為全球恐怖主義“大本營”。
從來沒有哪個恐怖分子掌控如此多的人馬,統治如此多的土地,擁有如此多的資金。有人說,巴格達迪就像魔鬼易卜劣斯的化妝師,吸引遠近傾慕者歸附不絕。
和阿拉伯地區的大多數旗幟一樣,“伊斯蘭國”的黑色旗幟上也寫著“薩哈達”。這是伊斯蘭教的核心教義,也是每個穆斯林的信仰告白,意思是“萬物非主,唯有真主”。按照古老的教法傳統,那代表“爭戰之域”。他們所希望的,就是像塔利班那樣,在建立“全國性政權”之后,升起白底黑字之旗,因為那象征著“清真之境”。
根據塔克菲爾原則,“伊斯蘭國”必須凈化世界,為此要殺一大批人。每過幾個星期,就會有大規模處決的案例。在中國新疆,也有類似的思想蔓延,不過已經結合當地實際被冠以“維吾爾凈化運動”“純潔維吾爾運動”名義。
在這種思想框架下,殘忍和暴力,有時反而會成為一種致命的吸引。屢屢見諸國外媒體的報道,不乏年輕少女加入IS,要做“圣戰士”新娘的消息。一些年輕女孩,聲稱已經愛上了那些“英俊可愛”的“圣戰士”,愿意為他們生育下一代,繼續這“偉大的事業”。她們滿懷對愛情的憧憬,穿越封鎖來到“伊斯蘭國”。
而嫻熟運用社交網絡、社交媒體發動宣傳攻勢,也是“伊斯蘭國”得以成功滲透外國青年的主要手段。IS娓娓道來,“當代人只不過是所謂現代生活的奴隸”,直戳許多人內心。對于很多發達國家的虛無主義青年來說,“參與圣戰”“自我犧牲”這套宏大敘事理論,就像照進他們人生空虛黑洞的一絲詭異亮光。
不僅如此,“伊斯蘭國”的宣傳還很“細致”,會針對不同的人群采用不同的語言。許多宣傳品制作也很精良,“有的片子甚至剪輯得像一部動作片”,而迪士尼取材于中國民間故事制作的動畫片《花木蘭》,也被用于IS的對外宣傳。
種種跡象顯示,在大國博弈正酣、利益目標相左的現狀下,國際社會似乎還要和“伊斯蘭國”纏斗很久。不過,在IS控制薄弱的邊緣地帶,據說已經開始暗地流傳一首新歌,唱的是有個巴格達人要成為歷史上最短命的“哈里發”(伊斯蘭政治宗教領袖)。
(摘自《特別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