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策力
6月20日,國際奧委會在特別會議后表示,尊重國際田聯拒絕俄羅斯田徑隊參加里約奧運會的決定。俄其他項目運動員可以出戰里約奧運會,前提是單獨接受并通過其項目國際聯合會的興奮劑審查。
幾乎同一時間,埃塞俄比亞名將根澤貝·迪巴巴的教練賈瑪·亞丁在西班牙被警方突襲逮捕。酒店房間內發現了促紅細胞生成素(EPO)等興奮劑違禁物質。
6月21日,在瑞士洛桑舉行的奧林匹克峰會通過宣言,重申強化國際反興奮劑力度,呼吁采取五點方案,確保里約奧運會公平競爭。
這一系列舉動毫無疑問顯示了國際奧委會和世界反興奮劑組織的決心。其中最重要的部分是針對有組織的集體服用興奮劑行為的甄別。在種種興奮劑罪責中,有組織服用最為惡劣,國家行為將被永遠釘在恥辱柱上。
在興奮劑的貓鼠游戲中,作為正面的“貓”過去被當成總是落后的一方,而“鼠”,尤其是組織乃至國家行為的興奮劑研發、使用和掩蓋一度成為公平競賽的噩夢。
高德曼教授曾經在1982年和1995年兩度對運動員進行問詢,“如果神奇的小藥片合法,但有可能導致死亡,你會服用嗎?”結果,6%的人愿意吃藥。“如果神奇小藥片不合法,但是根本無害,你會服用嗎?”結果,12%的人愿意吃藥。這就是興奮劑領域非常著名的“高德曼困境”。
20世紀20年代,人們逐漸意識到有必要限制在體育運動中使用興奮劑。1928年,國際業余田徑聯合會率先宣布禁用興奮劑。此后,很多運動組織先后頒布了禁令。然而,當時人們缺乏有效的手段檢測運動員是否服用了興奮劑。20世紀30年代,人工合成激素問世后,濫用興奮劑越來越嚴重。
個人和較小組織的服藥行為很難逃過監管方,無論從科技、經濟還是從其他角度,國際奧委會和世界反興奮劑組織建立起越來越嚴謹、高效、尖端的“羅網”。隨著現代文明和體育角色的返璞歸真,“鐵幕”時代的國家行為逐漸消失,這被認為是貓鼠游戲中貓逐漸占先的關鍵因素。
2016年上半年,毫無疑問是奧運歷史上反興奮劑力度空前的時段。4月,土耳其拳擊手亞當·基里奇和俄羅斯自行車運動員葉卡捷琳娜·吉尼登科未能通過興奮劑檢測,無緣里約奧運會。盡管莎拉波娃的律師約翰·哈格蒂認為世界反興奮劑機構主席里迪評價莎娃年收入的話非常不妥,但莎娃承認服用了一種新被列入名單的禁藥,因而被國際網球聯合會禁賽兩年。在西班牙的行動之后,國際田聯發表聲明,稱這次抓捕實際上是一項長期調查行動的“收網”環節。亞丁執教過一些著名中長跑運動員,包括兩次世界室內田徑錦標賽男子800米冠軍哈米斯和北京奧運會男子800米銀牌得主伊斯梅爾。
對于檢測機構,世界反興奮劑組織的管理同樣前無古人的。4月22日,世界反興奮劑機構(WADA)宣布暫停北京興奮劑檢測實驗室資格,期限最長4個月,理由為實驗室“未能符合”相關標準。實驗室主任徐友宣說,去年實驗室兩次接受雙盲考試,考試時實驗室未能按照最新技術文件要求進行,而是使用了已經無法完全跟上檢測要求的單極質譜技術。目前,WADA在全球有35個認證實驗室,包括巴西、里斯本在內的十幾個實驗室都曾因為考試不過關而被暫停資格。此次事件前,北京實驗室連續27年通過了相關考試。
在這樣的背景下,國家體育總局再度明確“六項規定”,把反興奮劑推到了工作至高地位。6月的奧利匹克峰會確定了“除惡務快”和“除惡務盡”基調,不但要對使用禁藥的運動員予以懲罰,也應對相關的教練、官員、醫生與其他人員予以懲罰,這讓業界對預定在明年舉行的世界反興奮劑特別會議非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