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明
近日,外媒不斷傳出金磚國家醞釀成立新評級公司的消息,稱金磚國家已不堪現有三大國際評級機構標普、穆迪、惠譽的“矮化和羞辱”,決定另起爐灶,很可能在今年10月15日于印度果阿邦舉行的金磚第八次峰會上宣布這一重要意向。倘若消息屬實,這將是繼“金磚銀行”成立后,金磚國家在全球經濟治理舞臺上上演的又一出精彩大戲。
金磚國家意欲成立自己的評級公司實屬“逼上梁山”,標普等三大機構均為國際評級領域的“百年老店”,其資格、經驗、權威性是其他評級機構只能望其項背的。發展中國家原本指望它們做出客觀、公正和獨立的評估。然而,這三大機構采用的“證券發行人付費”模式屢遭詬病,其“政治化”評估更使其公信力大打折扣。金磚國家屢遭其“差評”,俄羅斯更是因與美國交惡而遭三大機構一致“惡評”;巴西的主權信用評級也被三大機構相繼下調為“垃圾級”;中國經濟轉型面臨下行壓力之際,標普、穆迪將中國主權信用展望由正面調至負面;一些被中國評級機構評定為最高AAA級的國企竟然被這些機構評為“垃圾級”,差距之大令人驚詫和狐疑。不可否認,國外這些評級機構針對金磚國家的評級雖有一些數據和模型分析支撐,但分析工具“水土不服”的情況客觀存在,“過度”評估、“惡意”評估也是不爭的事實,其裹挾的政治因素和逐利化因素使其與國際權威評級機構應有的聲望顯然不符,以至于中國財長樓繼偉不屑它們的評估結果,稱“我們不care(理會)。”
金磚國家指責這些機構有意偏袒西方而歧視發展中國家,三大機構也許會“叫屈”,并擺出一些事實表明自己“一碗水擺平”:例如,2011年標普曾頂住壓力,首次將美國的主權信用評級降至AA+;英國脫歐公投后,標普稱將要調低英國的AAA評級。這些例子似乎證明三大機構“公正”地對自己下了狠手,但這些動作要么是“偶爾為之”,要么是“拳頭高高舉起但又輕輕放下”,反觀三大機構針對發展中國家的評估,“下快手、下重手”則是家常便飯。
金磚國家的學者和官員之所以多次提出成立獨立于西方的評級公司,根本原因是金磚國家的經濟實力并沒有轉化為國際制度性權力,西方國家仍是國際權力體系的“操縱者”和游戲規則主要制定者。對此,金磚國家孜孜追求改變現狀,力爭由國際權力機制的邊緣走向中心,并取得早期收獲:IMF2010年改革方案歷經5年多的努力,終獲成功;金磚銀行也正式運轉。成立金磚評級機構,則將助推發展中國家加快從主流國際體系的外圍走向內部。
金磚如若成立自己的評級機構,面臨的挑戰不容小覷。其競爭對手畢竟是馳騁“國際評壇”百余年的“江湖老手”,這些機構也確實做出一些不俗業績,其權威性和公信力仍獨占鰲頭。面對強大的競爭對手,金磚評級機構若想贏得市場,所需付出的努力絕非一朝一夕之功,更需在專業性、盈利模式上獨具匠心。盡管困難重重,但“真金不怕火煉”,金磚評級機構將和金磚銀行一道在全球治理進程中呈現發展中國家的“別樣風景”。▲(作者是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發展中國家所所長、清華大學“金磚國家經濟智庫”高級研究員)
環球時報2016-07-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