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顏悅色孝婆婆

楊蘭舉

婆婆已經91周歲高齡！俗話說，家有一老是一寶，正是這一寶，節假日把兒女們團聚在一起。父母在，人生還有來處，父母不在了，人生只剩歸途。

《論語》中，子夏問孝，孔子曰：色難。伺候父母最難的就是和顏悅色。這些年最感謝的就是眾姐妹對公婆的照顧，尤其是近年來小妹對婆婆寸步不離、無微不至地全身心投入與關愛。

婆婆一生操勞困頓，是典型中國母親形象的代表，晚年才趕上了幸福生活。雖然沒經歷過那個年代，但我能想象出撫養6個孩子成長過程中日子的艱辛與節儉。聽說公公重男輕女，老公出生之前，婆婆在家中沒有一點兒地位，自從老公出生后，腰板才挺起來。我自打嫁入婆家，每次回家看到的都是婆婆勞碌的身影。婆婆用勤勞的雙手和小小的身軀，先是伺候好自己的公婆，還為丈夫的大爺大娘養老送終。大爺大娘膝下無子嗣，先是過繼了公公為養子，后來嫌婆婆家孩子多，負擔重，又重新過繼了公公的二弟為子。二叔一家遠在天津，常年守在老人身邊不離左右的還是公婆。婆婆一輩子含辛茹苦，任勞任怨，不但把自己的子女養育成人，也陸續照看大了一個個外甥、外甥女、小孫女，為我們這些子女減輕了負擔。

如今的婆婆老了，生命漸漸回到最初的起點。4年前公公去世，婆婆的精神支柱轟然倒塌，生命和活力抽絲剝繭般從老人身上一點點兒流走。婆婆慢慢衰老，近期記憶如潮水般一浪一浪從老人的腦海中漸漸退去，岸邊斑駁陸離的童年記憶如貝殼般慢慢浮出海面，自己身邊的兒女時不時變成小時的兄弟姐妹，故事的主角與語境也回到過去。剛開始還記得小孫女，見面就讓我給孩子帶上小被褥，囑咐我要看好孩子，別把孩子弄丟了之類的，雖然稀里糊涂，但還能簡單地溝通與聊天。近期身體狀況更是每況愈下，已基本回到孩童狀態，吃飯帶著小圍嘴兒，身上穿著紙尿褲，晝夜不能離人。吃飯需要有人喂，穿衣需要有人幫，走路需要有人攙扶，老得是那么脆弱和不堪一擊。意識大部分處于一片混沌狀態，思維已不清晰，記憶一點點兒退化，語言已然變成了時間的碎片，隨時會上演穿越劇，喜笑怒罵，全隨心境，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幸好，眾兒女伺候周到，老有所依，老有所養，無孤苦貧困之憂。

婆婆患的是最常見的老年癡呆，醫學上稱之為阿爾茨海默氏病。主要是大腦神經退化引起的，構成神經細胞的樹突、軸索萎縮、減少，神經元受到損傷，各神經細胞之間出現斷裂，無法形成完整的神經網絡，導致智力的損害、記憶的喪失等問題，平常我們形象地稱之為電腦短路了。衰老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規律，當藥物無法治療時，我們需要的是平靜地面對、接納，過好現在的每一天，生命不悔，回首無憾！

如今的婆婆早已四世同堂。看到重外甥已咿呀學語，一個個年輕的生命在成長、崛起，那就是代際的傳承，香火的延續，生命的輪回！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愿孝道相傳，和顏悅色孝老人，讓家在，愛在！編輯/張立平laomalp820114@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