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政治家”古特雷斯

文丨 劉 晨

“全職政治家”古特雷斯

文丨 劉 晨

第71屆聯大13日以鼓掌的方式通過決議，正式任命葡萄牙前總理、聯合國前難民事務高級專員安東尼奧?古特雷斯為下一任聯合國秘書長。這位被稱為“全職政治家”的聯合國秘書長履歷厚重，國內和國際政治占了絕大部分，這豐富了他的閱歷和處理復雜事務的經驗技巧。

10月13日，新任聯合國秘書長安東尼奧?古特雷斯在聯合國大會上發表演講，成為聯合國歷史上第九位秘書長。謙遜和氣的古特雷斯是怎樣一個人？他何以獲得安理會一致青睞？他又將如何做好新一任聯合國“首席行政長官”呢？

其 人

古特雷斯被稱為“全職政治家”。縱觀他的履歷，國內和國際政治占了絕大部分，這豐富了他的閱歷和處理復雜事務的經驗技巧。

1949年，古特雷斯生于葡萄牙里斯本，從小受到良好教育，大學主修物理和電氣工程，夢想成為科學家。1971年，他以接近滿分的優異成績從葡萄牙最大的工科高校里斯本高等技術學院畢業，開始自己的學術生涯。

古特雷斯經歷過葡萄牙薩拉查獨裁政權的末期，自幼接觸到許多生活異常艱難的民眾。青年時代，他曾加入教堂志愿者隊伍，幫助底層民眾。他曾說，那時的生活經歷讓他深深感受到生活的不易、社會的不公和底層民眾的苦難，這些經歷對他以后立志從政、成為一名社會黨人產生了決定性影響。

1974年4月，統治葡萄牙40余年的薩拉查政權被推翻，葡萄牙開始民主化進程，讓古特雷斯開始重新思考人生。同年，古特雷斯正式步入政壇。他積極參與組建葡萄牙社會黨，成為該黨創始人之一。1995年，古特雷斯帶領社會黨贏得大選成為葡萄牙總理。

古特雷斯擔任總理期間政績斐然，葡萄牙國民經濟得到高速增長，國家制定最低工資標準，底層民眾基本生活得到保障，國民生活質量明顯改善，連其政治對手都對他非常尊敬。同時，他還積極參與解決東帝汶危機，曾擔任歐洲委員會主席，主導通過“里斯本議程”，共同主持了第一次歐洲聯盟—非洲首腦會議。在1999年至2005年間，古特雷斯還曾擔任大型國際政黨組織——社會黨國際主席，主持了眾多黨際交流活動。

多年后，因為“希望從全球層面投身人道主義事業”，古特雷斯開始擔任聯合國難民事務高級專員，負責領導、協調全球難民事務。在任期間，他曾多次就敘利亞、伊拉克、阿富汗等國難民問題發聲，呼吁發達國家作出更大努力，幫助難民接收國積極接納難民。

值得一提的是，古特雷斯的語言能力非常優秀。他精通英語、法語、西班牙語，聯合國六種工作語言他掌握一半。在今年4月的聯合國秘書長“公開面試”中，他用流利的英語作陳述，作答時還根據提問國家的語言，無縫切換到法語或西班牙語模式。

古特雷斯說：“自己內心感性，是美國作家斯坦貝克和海明威的忠實讀者。當今世界的不公令人震驚，大部分非洲人依舊處于饑餓、戰爭和死亡的威脅下，這令人無法容忍。”他深知，實實在在做事，讓人們更好更有尊嚴地生活，勝過任何空頭口號，“我們不指望拯救人類，我們只是力盡所能。”

其 事

恰逢當前全球難民問題凸顯，古特雷斯任上頗有亮色表現，成為他最終獲任聯合國第九任秘書長的突出“政績”。當時，在獲得聯合國秘書長提名后，古特雷斯在里斯本發表聲明，他承諾自己就任聯合國秘書長后，將首先幫助全球弱勢群體。這個承諾，與他個人經歷及政治理念一脈相承。

執掌難民署的十年中，古特雷斯的突出業績包括：大幅精簡這一聯合國機構，派出更多人前往全球沖突和貧困地區，動員更多富裕國家為應對難民問題出錢出力。應對難民問題，古特雷斯有他獨到的觀點，他承認當前世界缺少足夠能力根除難民問題，就是說，世界無法阻止逃避戰亂和貧困的難民，但人類有一種能力，就是更好地接待難民，特別是以人道的方式。

在歐洲難民危機洶涌澎湃的2015年，古特雷斯在6月20日世界難民日當天直率批評西方富裕國家“躲在緊閉的大門后，任由戰爭和暴力的受害者顛沛流離”，他呼吁這些國家承擔更多責任。

2015年9月，小難民艾蘭溺亡的照片被公布后，古特雷斯當即表示，小艾蘭的照片“刺痛了全世界的心”，他的表態在關鍵時刻喚醒了人們對難民的同情，再一次引發全球對難民問題的重視。

“你很難想象那種挫敗感，當你試著在人們最絕望的時候為他們提供支持，卻無法解決他們苦難的根源。”古特雷斯說，聯合國難民署的工作就像“護士給病人阿司匹林”，不會從根源上消除引發難民現象的武裝沖突、貧窮，但至少可以減緩疼痛，給難民安慰和溫暖。

古特雷斯清楚，難民問題不具有徹底解決的可能性，因此他必須選擇務實有效。他認為，抱怨指責對幫助難民沒有一分錢好處。針對一些西方國家以防范極端、恐怖主義為由拒絕難民，他警告說，強硬地把門關上，只能擴大極端主義和極端主義人群。

掌管難民署期間，古特雷斯的一大業績就是進行機構內部改革，難民署在日內瓦總部工作人員被他削減20%，這些人力被派往難民工作一線辦事處，提高了難民署的辦事效率和緊急情況應對能力，這一舉措頗受各方贊揚。

提起自己服務難民的十年過往，古特雷斯表示，能夠幫助、保護世界上最弱勢群體深感榮幸，但他所能做的只是減少難民的苦難，并非解決根本問題。如今，他將以新的身份促使聯合國在尋求政治解決這些問題上取得進展，真正幫助解決難民問題。

其 情

今年2月底，葡萄牙政府正式推薦古特雷斯為下任聯合國秘書長候選人。對于參選聯合國秘書長的原因，古特雷斯說：“在聯合國系統中心，才有解決人類痛苦的最大可能性。”

古特雷斯稱自己是一位“行動派”。敘利亞沖突、難民危機、恐怖和暴力極端組織的威脅、氣候變化、可持續發展目標的落實等等，對于即將面臨的挑戰，他也已做好準備。

4月份，在談及如果當選聯合國秘書長他將如何安排工作重點時，古特雷斯連續三次重復了一個詞：“預防”。他說，聯合國大部分資源被用于維護和平，但那些地方卻沒有和平，此外還有氣候變化、不平等、不包容、世界多地的發展問題等，“通過一個整體方式預防這些問題，將是我一個明確的工作重點。”

古特雷斯期望安理會今后能夠更好地以團結和協商的方式處理各種問題。面對當今復雜的國際事務，他表示將以謙遜姿態迎接各種挑戰。

“我希望成為（國際事務的）調停人、搭橋人，能夠為達成共識創造條件。”古特雷斯曾這樣描述他想象中的聯合國秘書長，他說在處理難民事務工作中獲得的經驗，對成為聯合國秘書長是“絕佳的準備”。

談到自己能夠為聯合國帶來怎樣的改變，古特雷斯講道，這是個需要時間來回答的問題。他感到非常幸運的是，年輕時接觸到政治，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同時能將這些經驗和能力用于國際社會的公共服務事業上，“再沒有比聯合國更好的平臺了”。

古特雷斯表示，就任之后，他將任命一位女性為聯合國的常務副秘書長，確保聯合國致力于推動性別平等和婦女權益事業。就可持續發展和氣候變化等國際問題，他將確保聯合國給予其成員國強有力的支持，以實現國際社會的共同目標。

“我希望聯合國能夠更加行之有效，更有能力向有需要的人提供幫助，成為對話、交流的平臺，尊重世界范圍內的多種文化，并期待中國在這些方面發揮更大作用。”古特雷斯回憶說，在他擔任葡萄牙總理期間，曾負責同中國政府就中國政府恢復對澳門行使主權的相關事宜進行協商。整個過程非常順利、有效。那次合作非常棒，為此，我很感謝中國。

古特雷斯還提到，他擔任社會黨國際主席時，曾以此身份到訪中國；在擔任聯合國難民事務高級專員期間，他同中國政府保持著建設性的交流，“我個人非常崇敬中國的文化、歷史，贊賞中國為世界文明所作的貢獻。”

“在當今世界，中國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古特雷斯認為，中國的大國擔當將對推動世界和平安全、可持續發展等議題大有裨益。我對聯合國同中國開展富有成效的合作充滿期待，我對中國在多邊解決國際問題中起到支柱作用充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