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李 欣
從腹地到前沿:我國內陸城市開放之路
文丨李 欣
城市規劃關系到城市各行各業,關系到廣大群眾的切身利益,必須體現其政策性。它直接關系到城市發展水平、人民生活水平和城鎮化推進等一系列的公共政策。城市規劃不應一哄而起、大干快上,而是從地方實際情況出發,真正把每一份資源用在鋼仞上,用在為民、便民的實效工程中,拉動區域經濟,造福地方人民。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實施了沿海、沿江、沿邊的對外開放戰略,經過三十多年的建設,從沿海到內陸的全方位多層次對外開放格局已逐步成型。我國30多年的高速發展中,對外開放的貢獻無論怎樣評價都不為過。
從改革開放初期設立經濟特區,1984年開放14個沿海城市,到1990年以后實施沿海沿江沿邊全方位開放戰略,我國對外開放采取由沿海向內地逐步推進的梯度開發戰略。特別是新世紀以來隨著西部大開發、東北振興及中部崛起等戰略的相繼實施,內陸地區的發展環境不斷改善,對外開放總體取得顯著成效。
按照一般將我國省級行政轄區沒有海岸線的省份統稱為內陸地區的分類方法,內陸地區主要包括湖南、重慶、貴州、四川等19個省、直轄市和自治區,涵蓋我國東北和西部地區的絕大部分省份和中部地區的全部省份。內陸地區的對外開放是全面構建我國外向型經濟格局的重要組成部分。
2015年,我國提出建設“一帶一路”,在“一帶一路”的愿景規劃中,內陸地區扮演著十分特殊的角色。從表面上看,內陸地區縱深廣闊,地理區位和交通條件都制約了內陸地區的開放進程,不像沿海地區和沿邊地區那么具有對外開放得天獨厚的條件,在參與“一帶一路”上也面臨著更多的障礙。
然而,事實上并非如此,“一帶一路”是一個全方位、立體化、多層次的內外一體化系統,它強調充分發揮國內各地區積極性和比較優勢,將“一帶一路”與國內區域開發開放有機結合起來,以沿邊地區為前沿,以內陸重點經濟區為腹地,以東部沿海發達地區為引領,實行更加積極主動的開放戰略,加強東中西互動合作,全面提升開放型經濟水平。
顯然,內陸地區是“一帶一路”總體布局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一環,在“一帶一路”統籌國際國內兩個大局的總體安排中,沿海地區、沿邊地區和內陸地區形成了一個多層次、有重點、點面結合的對外開放格局。因此,問題的關鍵并不是哪一個省市區被劃入“一帶一路”之中,哪些省市區不在考慮之內的問題,而是全國34個省市區都在其列,問題的真正關鍵在于內陸地區應該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如何對接“一帶一路”構想。
從過去三十多年的對外開放實踐來看,相比沿海地區和沿邊地區,內陸地區被提到對外開放議事日程要晚一些。內陸地區較之沿海、沿邊城市,客觀上存在著地理區位、發展空間、國家區域發展政策、經濟發展階段的差異性,中國內陸城市無論在經濟實力、基礎設施、城市管理還是城市文化發展等方面均與國際大都市有著較大的差距。
盡管如此,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內陸地區也積極參與到對外開放中來,1992年6月,黨中央、國務院決定開放長江沿岸的蕪湖、九江、岳陽、武漢和重慶5個城市,沿江開放對于帶動整個長江流域地區經濟的迅速發展起了巨大推動作用。不久,黨中央、國務院又批準了長沙、成都、貴陽等17個省會城市為內陸開放城市。
隨著內陸地區的開放,其人力資源豐富、地區特色突出、發展潛力大等優勢也逐漸凸現出來,以西安、成都、重慶、武漢等為代表的內陸城市發展速度很快,成為帶動地區發展和對外開放的增長極。因此,運籌和開發內陸地區,并積極對接“一帶一路”戰略構想,找準角色定位,凸顯地區特色,帶動地區實現共同發展,是當下各內陸省市區面臨的一個重要戰略課題。
關于內陸地區在“一帶一路”構想中扮演什么角色的問題,在發改委、外交部和商務部三部委聯合發布的文件中,將內陸地區確定為打造“內陸型改革開放新高地”,在文件中明確提及了西安、成都、重慶、鄭州、武漢、長沙、南昌、合肥等八個城市,不過,在具體提法上存在差異,比如西安被確定為“內陸型改革開放新高地”,重慶被確定為“西部開發開放重要支撐”,成都等6個城市被確定為內陸開放型經濟高地。盡管提法存在一些差異,但均強調八個城市作為“一帶一路”的“新高地”或“重要支撐”。
隨著“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的實施,這些內陸地區的城市特色將在國家戰略設計和市場化力量的雙重推動下獲得比較大的發展,成為“絲綢之路經濟帶”上璀璨的明珠。近年來,內陸許多城市紛紛強調特色化發展之路,在全球化時代彰顯本土特色,締造國際優勢。例如,銀川的“中國穆斯林之都”特色、會寧的“會師圣地”特色、洛陽的“牡丹文化節”特色等,都在推動地區發展上積累了不少經驗。隨著“一帶一路”的實施,內陸城市應該增強高地意識,積極對接“一帶一路”,在彰顯本土特色、擴大對外開放和提升高地品質上邁出新步伐,取得新成就。
作為被明確提及的八個城市之一,成都已經邁開大步,做出了讓人眼前一亮的成績。
“十二五”期間,成都市新增境外世界500強企業79家,落戶的境外世界500強企業總數達199家,繼續保持中西部領先優勢;“十二五”期間累計進出口2318.89億美元,較“十一五”期間的744.17億美元,增長3.1倍;累計出口1429.6億美元,較“十一五”期間432.98億美元增長3.3倍……
站在“十三五”的新起點,成都不再滿足于單純地承接產業轉移,而是希望在更高層次參與國際分工。
成都市區西南方向約60公里處,蒲江水從歐式建筑旁蜿蜒流過,這里是中德中小企業合作園。
作為全國統籌推進中德中小企業合作的西部唯一示范點位和成都融入“一帶一路”戰略的重要平臺和載體,目前,園區已成功引進了博世包裝、博世電動工具和博世包裝技術(亞太)研發中心等48家德資及配套企業,初步形成了德資企業聚集發展態勢。
中法成都生態園選址落戶成都經開區,中韓創業創新園將要落戶成都,而作為新加坡和四川省合作的首個綜合型城鎮發展項目——新川創新科技園也將落戶成都,由德國企業投資、耗資2 0億元的德國北威州中心在成都正式開建,它有望成為德國企業在中國西部的總部中心。
投資者都是精打細算的:雖位于西部,但交通非常便利;硬件設施和軟件設施高水平配置,歐式生活建筑、國際標準化統一廠房、產城融合,國際元素讓人嘆為觀止。
在推動國際園區項目落戶的行動上,成都不僅僅只在硬件上做文章。人才、技術的引進與落地才是園區發展的根本動力。
2015年,成都結合自身實際制定出臺了《關于支持外商投資企業發展的意見》,大力營造吸引外資的準入環境。
2016年,成都市《政府工作報告》繼續為外商投資提供保障,將“實施外籍人士‘家在成都’工程,為外籍人士在蓉工作生活創造更好環境。爭取144小時過境免簽政策。
成都高新區每年拿出不低于10個億,面向世界500強企業,引領他們建設研發中心。同時,拿出每年不低于10個億,引進國際知名大學,到成都高新區辦研發中心、重點實驗室、技術轉移中心,實現技術成果轉移以及企業孵化,每年再投入10億,引入國際領軍人才,開辦研發企業,讓技術成果來此轉換,可為其配套免費實驗室、空間、以及一定的項目啟動資金。
2015年,頂住經濟形勢總體向下的壓力,成都市利用外資實際到位75.20億美元,實際到位內資3582.38億元人民幣,繼續保持穩中有進的態勢。
3月5日,全國人大代表、四川省委常委、成都市委書記黃新初建議,把“支持中韓創新創業園等國際合作園區建設”作為擴大對外開放的重大抓手來著重布置。兩天后,全國人大代表、成都市委副書記、市長唐良智也向大會建議:支持中韓(成都)創新創業合作平臺建設納入國家“十三五”規劃;設立中國(成都)內陸自貿區,打造具有“一帶一路”特色的國際合作試驗區。
剖面顯示九曲208斷裂以西傾角較陡的帚狀構造群為招平斷裂的次級斷裂而招平斷裂主干九曲蔣家208斷裂和分支破頭青斷裂兩套獨立的對稱構造蝕變帶在九曲村以東區域的深部相互疊加影響形成千米級巨厚蝕變帶,按蝕變程度由淺至深劃分為5條,依次為絹英巖化花崗巖、絹英巖化花崗質碎裂巖、絹英巖化花崗巖、絹英巖化花崗質碎裂巖、絹英巖化花崗巖。其中淺部一、二層由破頭青斷裂控制,中間第三層由破頭青和九曲蔣家208斷裂共同控制,深部四、五層由九曲蔣家208斷裂控制。
引進來,也要走出去。
長期以來,成都是外貿為主導的城市,而四川省的外貿額排名全國前四,對外經貿也是成都對外開放的關鍵。
“從路徑來講,首先要把在蓉企業通過政策激勵、法律保障等各種手段推向全球。”成都市副市長傅勇林表示,政府引導、企業為主導,讓企業積極走出去,參與產業園區建設、基礎設施建設,到國外去建廠,通過深耕企業的發展,將中國的產業布局到全球。
這座原本的西部內陸城市,在朝著成為國家內陸開放高地的路上,為其他內陸城市尤其是西部城市,提供了一個良好的樣板。
開放從來都不是一個城市的孤立之舉,區域與區域之間,城市與城市之間的聯動,是城市開放,尤其是內陸城市開放的必選項。
2015年12月26日,從成都東站開往重慶的G8501次列車,宣告成渝之間高鐵時代的到來。西部城市群互聯互通的不斷加強,為“一帶一路”、長江經濟帶國家戰略提供了強力支撐。
蜀道自古“難于上青天”,即便是解放后,成都到重慶300余公里的路程,仍然要花一天以上的時間。1950年6月的成渝鐵路不僅開啟了中國鐵路建設的大幕,西南腹地人們的出行方式也被徹底改變。經過60多年的建設,成都至重慶已經擁有了包括成渝高鐵在內的三條鐵路。
當年老成渝鐵路線上的蒸汽火車只能跑到60公里時速,從成都到重慶需要13個小時;如今在時速380公里的CRH380D和諧號列車帶動下,兩地時空距離被縮短至一個半小時。西部最重要的經濟圈與東部沿海聯系更加緊密,“西部造”產品西進歐洲有了更快通道。
圍繞在四川盆地的橫斷山脈、秦嶺和大巴山自古便是巴蜀大地免受戰火波及的屏障,但也是四川放眼看世界的阻礙,“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四川的經濟社會發展,是一部不斷推動與外界互聯互通、開放開發的歷史。
“十一五”以來,四川迎來交通發展的“黃金十年”。全省高速公路通車里程突破6000公里,建成16條進出川大通道;農村公路建成29.2萬公里,位居全國第一;宜賓港吞吐貨物超過20萬標箱,輻射川滇黔的“長江物流大通道”正在加速形成。
2015年12月,成都雙流國際機場的旅客吞吐量正式突破4000萬人次,成為中國航空“第四城”;通航城市達192座、國際直飛航線達80多條,名列中西部基礎榜首。天府新區機場獲批,使成都成為繼上海、北京之后國內第三個擁有雙機場的城市。
正是推動“水陸空”互聯互通大發展,“十二五”期間四川省得以建成西部地區最重要的開放高地:296家世界500強企業紛紛落戶,德國、法國、韓國先后將重量級產業合作園區選擇在了成都;13個駐蓉領事機構為中西部城市之最。新希望、通威、中石油西南油氣田等眾多民營、國企也紛紛走出盆地,開始進軍海外高端產業領域。
如果翻開地圖可以發現,成渝經濟區正處于絲綢之路經濟帶和長江經濟帶這兩大國家級戰略的結合部位。
兩座GDP均已過萬億的特大城市中,成都在電子信息、汽車、食品飲料、冶金、機械等方面產業集群特色十分鮮明;重慶是連接海上絲綢之路和長江經濟帶“Y”字形大通道的聯絡點,具有承東啟西、連接南北的獨特區位優勢。
2011年我國正式出臺成渝經濟區規劃以來,兩地經濟交融愈發緊密。四川每年輸入重慶的電力超過140億千瓦時,近3年川渝企業相互投資達8000億元。
成都市社科聯主席、西南財經大學成渝經濟區發展研究院院長楊繼瑞表示,如果再將西安、昆明和貴州納入,構建成一個GDP總量超3萬億、占西部四分之一的“鉆石經濟圈”,將承擔起連接中國兩大發展戰略的重任。
可以預見,在成西、成渝、成貴等高鐵的串聯下,未來“成渝西昆貴”五座城市,將打破行政區劃的限制,不斷推動城市之間的合作,共同構建中國向西、向南開放的戰略支撐,成為我國內陸城市開放的前沿陣地。

成都等城市已經卓有成績的發展歷程為其他城市樹立了樣板。盡管內陸各省區的發展差異較大,對外開放的條件不同,但在統籌沿海與內陸對外開放的基礎上,統盤優化內陸地區對外開放的空間布局,無論規模大小,各內陸城市仍然有著可以共同參考的廣闊路徑。
重點城市的戰略高地作用不言而喻,內陸地區各省應依托本省省會等中心城市,加快培育一批新興城市群,加強內陸地區以城市群為重要載體開展對外經貿合作,開拓國際市場,擴大進出口貿易規模,積極引進外商投資優勢產業,培育形成一批生產加工基地、服務外包基地、保稅物流基地。
內陸地區的對外開放需要分階段有重點推進,必須借助各類現有的有效的對外開放平臺,繼續拓展和創新各類新的平臺類型和形式。首先充分發揮國際“雙邊”、“多邊”對話平臺的磋商和帶動效應,推動簽訂各類型的雙邊、多邊經濟合作協定,促進對外交流與合作。借助國際經貿合作對話平臺,發揮內陸地區地緣優勢,依托國際大通道,積極開展與周邊國家高層次、寬領域、多形式的經濟技術合作。通過重點口岸、邊境城市、邊境(跨境)經濟合作區和開發開放試驗區等一批橋頭堡工程的推進實施,加快促進內陸地區向北、向西、向南開放。內陸地區在發揮自身優勢提高對外開放水平的基礎上,也應與沿海地區實現聯動融合,繼續借助沿海地區的開放條件和基礎,擴大對外開放的視野和途徑。
從我國“引進來”和“走出去”的演變歷程看,在改革開放初期,積極探索對外開放的方式方法,重在擴大利用外資規模。1992年鄧小平南巡講話后,外商投資快速增長,積極引進先進的管理經驗和產業技術;與此同時,國內一些有條件的企業開始探索國際化發展模式,主要利用產品營銷、國際工程承包業務打進國際市場。“十二五”以來,國家戰略上要求利用外資和對外投資并重,積極統籌利用兩個市場和兩種資源。
為適應我國對外開放由出口和利用外資為主轉向進口和出口、利用外資和對外投資并重的新形勢,內陸地區在繼續擴大對外開放規模的基礎上,一方面要不斷提高利用外資的質量,引導外資更多投向先進制造業、高新技術產業、節能環保產業、現代服務業和基礎設施建設等重點領域;另一方面,要加快推進實施“走出去”戰略,引導內陸地區優勢企業有序開展境外能源、原材料、農業、制造業、服務業、基礎設施等領域投資合作和跨國并購,尤其要抓住新時期跨國公司成為全球重要外資來源的新機遇,重點支持一批優勢國有企業對能源和戰略性資源的海外投資。
可以說,加快推進內陸地區對外開放不僅有利于內陸地區經濟社會快速發展,而且是當前我國擴大內需和促進區域協調發展的內在需求。內陸地區,正在從地理上的腹地,慢慢躋身經濟開放上的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