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

五年前,姚明含淚宣布退役,這位中國籃球乃至于亞洲籃球的奇跡和驕傲,在NBA度過了9個光輝奪目的賽季后因傷離去,四年前,易建聯離開了NBA,重返廣東宏遠俱樂部,從王治郅到巴特爾到易建聯再到孫悅,繁華落盡,在代表世界籃球最高水平的職業賽場,已經許久沒有中國人的身影了。
即便NBA為了討好中國市場,這些年還在增加賽場上的中國元素,我們能夠在比賽中看到那些熟悉的雜技表演,那些傳統中國風音樂,那些印在球衣上的中文漢字,但我們最在意的,還是NBA賽場上那些黑頭發黃皮膚黑眼睛,代表著中國籃球最高水平的家鄉人。那才是真正的中國元素,那才是中國觀眾最需要的親近感。
終于這個夏天,NBA再次和中國元素親密接觸了,休斯頓火箭選中了中國內線周琦,而孟菲斯灰熊選中了中國內線球員王哲林,人們還記得中國市場給NBA帶來的那些利益和影響力。姚明9年的職業生涯不但兌現了他偉大的天賦,還帶給了火箭隊一時無兩的商業影響力,他們知道那一抹紅色和來自東方的神秘力量有多重要。NBA在中國的影響力之大,普通人可能難以想象,在姚明巔峰的時候,NBA就是中國青少年最熱衷的競技體育賽事。所有人都期待著這一切能夠重來。
在王哲林、周琦入選NBA之后,更大的驚喜又發生了,盡管中國男籃奧運會上的表現令人失望,但易建聯卻像是孤獨的戰神,他的出色表現也吸引到了NBA方面的注意,就在今天,多方消息源確認,阿聯已經成功簽約湖人,就要重返NBA了,這對NBA和中國球迷來說,都是一個突如其來的驚喜。與王哲林、周琦相比,易建聯的即戰力更加強大,在世界范圍內也擁有更高的知名度,他畢竟曾是一個NBA首發核心球員,巔峰賽季曾經有著12+7的優秀表現,所有人印象中還留著他空接暴扣、轉身突破過掉諾天王的英姿。
在當今中國籃壇,易建聯是毫無爭議的籃球一哥,但在NBA中,就等同于是參加奧運會,不僅僅要和對手搏斗,還要在隊內面臨殘酷的競爭,充斥著不可測性。對于阿聯而言,他新賽季能夠博得多少上場時間需要自己的表現和努力去說話,這無可預測,正如尼采曾經說的那句話:“沒有哪個勝利者信仰機遇”,機會不是等來的,而是打出來的,就像易建聯在奧運會的表現那樣,打的好,機遇不請自來。
里約奧運會的擊劍賽事已經全部結束,中國擊劍隊以一銀一銅的成績結束了南半球的征程。領隊王鍵在賽后的采訪中表示:中國擊劍隊當下遇到了很大的困難,教練員競聘難、老運動員紛紛退役,年輕運動員基本沒有國際比賽經驗。
事實上,這不僅是擊劍隊面臨的問題,受到經濟飛速增長的強烈沖擊,舉國體制正在走向衰落,體育不再是一條通往榮譽的道路。這一點,守望在基層的擊劍教練吳娟和黃保華夫婦有更深的體會。
中國擊劍領域有一個“南通現象”:先后有26名南通籍選手入選國家隊,最多的時候同時有六個南通籍隊員在國家隊,南通還培養出了第一個奪得奧運冠軍的中國男子擊劍運動員仲滿。
1955年,前蘇聯體育專家赫魯曉娃在當時的北京體育學院開設擊劍專修課,此后,北京體育學院和上海體育學院的教師王守綱、沈守和受國家體委的委托,在北京、湖北、上海等地的體育學院教授本科生。1959年,在第一屆全運會上,擊劍被列為表演項目。1965年,第二屆全運會上,被列為正式比賽項目。
在舉國體制和前蘇聯的影響下,中國產生了第一批擊劍選手,其中一位叫文國剛。“文革”結束后,一度中斷的江蘇省擊劍隊重新組建,文國剛擔任教練,黃保華就是他的第一批學生之一。
當時,江蘇省擊劍隊里還有另一個隊員叫欒菊杰。1984年,文國剛帶領欒菊杰,在洛杉磯奧運會上獲得了女子花劍金牌。同一年,曾經在全國比賽上拿到團隊第一的黃保華退役回到南通,第二年,他和另一名教練組建了南通擊劍隊。1992年,吳娟退役回到南通。1997年,她發現了仲滿。
在一批又一批教練員、運動員的努力下,擊劍這一并沒有群眾基礎的項目一直是江蘇省的體育強項。黃保華說,他們有優秀的傳統,這個傳統就是,頑強拼搏。在舉國體制下,一將功成萬骨枯。冠軍站在金字塔尖,基層、省隊、國家隊的教練和隊員在其下,層層疊疊。
然而近幾年,南通優勢也漸漸失落了。吳娟和黃保華最困惱的是,招不到優秀的學生。條件好的,不愿上體校,或是擔心將來的出路,或是怕吃苦。現在他們只能招到外地打工人家的孩子,或是單親家庭、無人照看的孩子。
這不止是南通擊劍的問題,這是舉國體制的困境。以往,體育是一條出路,一個飯碗,一條通往榮譽的道路,是和文化同樣重要的美德。如今,時代變了。黃保華和吳娟生長在舉國體制之中,親身經歷了體制的極盛期和目前的衰落。人的一生,極少能擺脫時代的影響,只能與之浮沉。


最近,楊永信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再次出現在公眾面前,“電擊治療”網癮的輿論傷疤也再次揭開。
在山東省臨沂市精神衛生中心工作30余年的楊永信,從事精神分裂癥、抑郁癥等精神疾病的研究和臨床治療工作。但讓他真正走向大眾視野,甚至成為一種代名詞,還是源于“戒除網癮”,尤其是他的“電擊治療”事業。
2006年,楊永信在山東成立“網絡成癮戒治中心”,“網戒中心”其官網主頁上曾公布的一組統計數據顯示,在2009年后,收治人數經歷了兩年下滑,在2012年后節節攀升,2015年達到接近900人的新高。對外公布的“治愈率”,一直穩定在六成以上。
也是在2009年,柴靜就對楊永信進行過采訪,欄目當時揭露了其中心主要通過“捆綁監禁、電擊酷刑、重復洗腦、限制自由、個人崇拜、互相批斗”等手段,對“網癮少年”進行治療。該消息被公開后,轟動全國,輿論界罵聲一片。時至今日,依舊能在過去的貼吧內,感受到人們當時“恐懼”的心理。
楊永信的“網戒中心”,其實早在2009年就收到了來自山東省衛生廳的一份關于停止電刺激(或電休克)治療“網癮”技術臨床應用的通知。但事實證明,這些年他們并未停止這項“事業”,而是換湯不換藥地繼續著,甚至還在今年迎來了他們中心的十周年,這十周年的節骨眼上,自然也迎來了媒體的再次關注。
面對該話題,超八成網友對楊永信的“網戒中心”提出質疑,認為該關停。網友認為以孩子受到體罰為代價來治療所謂的“網癮”,其實是在掩飾自己家庭教育的失敗。近年來,專門戒除網癮的機構有許多,除了楊永信的“網戒中心”外,之前還有戒除網癮的夏令營、軍訓等形式的機構,但大同小異的是,這些機構多數均以“苦”為藥,并無多少妙招。
據媒體報道,一位曾在7年前接受“網戒中心”治療的學生,現在依然記得那種由于疼痛所帶來的恐懼感,“特別多疑,尤其是剛回來那段時間,我誰都不信,家里面來客人,我會把自己鎖在屋子里,刀就放在我枕頭下。”而另一位今年年初剛“出院”的孩子,也說道:“沒有進去過的人,無法體會那里面的恐怖。”這一巨大的心理陰影面積,很難講會不會導致孩子們性格的改變,而這種性格的改變又是否會在多年后,成為另一種“犯罪”的誘因,不敢想象。
不得不說,正是由于不少家長,缺乏對家庭教育的正確認識,以及缺少對教育正確方法的掌握,才催生了一批類似楊永信“網戒中心”這樣機構的存在。正如網友所云:沉珂與癥結不是在楊永信身上,而是在每一個送孩子進去的家長心中,那是千年來縈繞在國人心頭的頑疾,深入骨髓,不知不覺而以為然。
眼前這個失去雙腿和食指的美軍特種部隊退役士兵、前拆彈部隊成員。面對鏡頭,他神色泰然,彷佛各種殘缺并不存在。
2010年9月19日,阿富汗坎大哈省,身為聯合特種部隊(JSOC)拆彈小組(EOD)的技術員,麥斯特正帶領小隊進行夜間突襲任務。他走在最前頭,搜索地面上可能埋藏的簡易爆炸裝置。突然,一陣刺眼的閃光,他踩上了引爆裝置。
“我清楚記得那一刻,被彈飛向空中,在5到10英尺遠的距離落下,我被一團巨大的粉塵籠罩,很痛,但站不起來。”
五天后,麥斯特在華盛頓特區北邊的軍醫院醒來,張開眼睛,麥斯特發現自己躺在明亮潔凈的醫院里,也發現自己失去了雙腿,以及左手手指。
病床上,30歲的麥斯特第一次起了從政的念頭。“我告訴我的太太,我已經盡我最大的努力去保衛我的國家了,或許我還能繼續這樣做,就是到華盛頓去,成為國會議員,確保我的國家有最好的防衛(政策)。”
2012年初,他重回工作崗位,在國土安全部擔任防爆專家,并決定開始申請哈佛大學經濟學位。
2016年,距離那場在阿富汗的爆炸僅六年。麥斯特的生活恢復正軌,他完成了哈佛大學的經濟學位、參加運動競賽、學會用手開車、并迎接家中兩個新生命……更決定要在2016年,也是在美國總統大選年,角逐共和黨國會議員初選,他希望能代表佛州第18選區。麥斯特說,他最關心的議題將是更強大的國防、以及更完善的退役軍人保障。
根據美國退伍軍人事務部2014年的統計數字,全美有超過兩千萬的退伍軍人,約占全美人口的7%。而在伊拉克與阿富汗戰爭服役的230萬美軍當中,63.3萬退役軍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相關殘疾,占這兩個戰場兵員總數的四分之一。
這群退役軍人更大的挑戰在于返鄉后的心理、生理以及就業專業技能不足等問題。其中,酗酒、失業、抑郁、成為游民的數字高達8%。
走上戰場時,軍人們承諾給國家最無私的、最好的奉獻,但他們常沒有得到相同的回饋。”麥斯特說,“而戰場上的弟兄們,面臨著很多危險是來自于預算刪減、或沒有得到適當的設備……這不是他們應該受到的待遇。”
帶著退役軍人、哈佛畢業生、復健重生的故事、以及那像是機械戰警般的黑色義肢——2016年,麥斯特來到華盛頓,希望美國選民、共和黨黨內大佬們能相信,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政治新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