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衛宇 暖叔醇如酒 霸屏卻低調

牟燕紅

有人說，曹衛宇就像是美劇里的優雅紳士，蓄須之后又增添幾許時尚潮叔的味道。百聞不如一見，他給我的感覺文質彬彬、謙遜儒雅，是枚不折不扣的“暖叔”。身為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系90級班長，他的起點頗高：第一部作品就擔綱男主角。隨后所向披靡，為觀眾塑造了一批可圈可點的人物形象。尤其是在2016年，電視劇作品《羋月傳》《父親的身份》《那年青春我們正好》強勢霸屏，收視與口碑俱佳；電影佳作《奔愛》《冰河追兇》好評如潮，屢創新高。曹衛宇的表演功力為作品角色加分不少，分析他的作品，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演員在面對鏡頭時對角色的自我表達，他做到讓觀眾切身感受到人物的處境和內心情感，并能夠由內而外地向觀眾講好每一個故事。

打死不與人同

在中戲，每逢交小品作業或是片段作品，老師最希望看到的是“你創作的東西與別人不一樣”。深受“沒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員”的創作者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影響的曹衛宇坦言，四年的表演理論的學習奠定了自己表演方法論的基礎，“打死不與人同”——追求獨特的創作個性在他心中顯然已經根深蒂固。

于他而言，保證自己創作的作品“異于常人”的秘訣重在“選擇”。首先是劇本的選擇，“劇本是一劇之本，你要能夠判斷這個角色與別的角色的不同。”曹衛宇如是說，光有劇本可不行，還要選擇好的創作團隊，這點曹衛宇具有“典型性”：在他合作的導演中，有“穩坐電視劇劇王第一把交椅”的鄭曉龍，有電影電視劇“雙優”的高群書，還有尤擅“大制作”的高希希……與他演對手戲的有“睡在他上鋪的兄弟”陳建斌，一代女神俞飛鴻，以及青年偶像劉詩詩等人，曹衛宇也被網友笑稱為“女神收割機”……西漢劉向曾言，“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我想正是曹衛宇不斷積累、不停判斷、時刻選擇，使得他與“對手們”“人以群分”，繼而驗證了他 “選擇”理論的重要性。此外，創作出“獨一無二”的角色還需要演員在自身的形象上，外加聲音、肢體語言等方面加以把握。曹衛宇因為對他所詮釋的每個角色的每一環嚴格把關，才有了如今“打死不與人同”的屏幕形象。

“背鍋帝”入木三分

細數曹衛宇今年交出的答卷，在《羋月傳》中塑造了能文能武、雄韜大略的縱橫家公孫衍，對于朝堂論戰、指點江山等戲份的詮釋拿捏得非常到位。而在《那年青春我們正好》中飾演溫柔多金的商業人士趙三，算得上是暖叔的本色出演。隨著這些電視劇的熱播，曹衛宇被越來越多的觀眾所熟識。而真正看得出曹衛宇演技不俗、功力深厚的作品是《父親的身份》，這部劇也沒有辜負主創們的殷切期待，豆瓣評分近8分，從開播到收官收視率一直高居榜首。在內容上，《父親的身份》情節緊湊，懸念迭起也為人稱道，演員演技到位受到觀眾頻頻“點贊”。曹衛宇與陳建斌、俞飛鴻的“鐵三角”關系更是受到了極大認可。

曹衛宇在劇中飾演“吳昆才”一角，這是一個特別有意思的角色，曹衛宇解讀道，“他既是國民黨比基尼計劃的一個具體實施者，又是被共產黨情報人員利用的一顆棋子。他被爭奪、被利用、被潛逃，時時刻刻處在一種被動自保的狀態。觀眾說吳昆才是‘背鍋帝，這正是角色的功用所在。”這個角色不像陳建斌扮演的共產黨情報人員，也不像俞飛鴻扮演的國民黨情報人員，不管是姓共，還是姓國，他們都有崇高的理想和信仰，而“吳昆才”沒有。他是眾生百態里的普通一員，塑造過無數“大反派”的曹衛宇把這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讓人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既可愛又可恨，既同情又鄙視，這無疑是曹衛宇的成功之處。

這部戲是與老同學陳建斌的合作，兩人的情誼之深讓人想起了2008年奧運會時，記者問姚明，“大郅的歸來對你意味著什么？”姚明回答，“我就像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突然有人給了我一個大西瓜。”我想，大郅之于姚明，陳建斌之于曹衛宇，正是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現實解讀。而曹衛宇與“女神”俞飛鴻是相識十年的老友，曹衛宇爆料，“俞飛鴻的這個角色原來是男的，這個劇是兩個男人的雙雄會，但高群書導演把這個角色轉成女性，變成一個男英雄和一個女梟雄，視覺上更鮮明，性格特征上對比更明顯。”兩位老搭檔的全力配合，曹衛宇才能塑造出“吳昆才”這樣一個出神入化的“背鍋帝”形象。

功夫在戲外

因為《父親的身份》這部戲的角色性質，曹衛宇在片場的時候與兩位老友交流甚少。這與劇中三人的人物關系密切相關，“我們仨的心理較量戲份較多，相互試探、揣摩、設計彼此，所以我們盡量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關系。”這讓我想起了王志文說過的一句很經典的話，“所有人都應當敬畏現場，應當懷著一顆誠惶誠恐的心來到現場。”曹衛宇在現場的心態值得稱道，把自己活成了角色的樣子何嘗不是一種敬畏呢？曹衛宇說，“學話劇的時候，上了舞臺，你就是角色本身，而不再是自己；同樣，在劇組，上了片場你就是人物本身。”演員這個職業不是吃吃喝喝、打打鬧鬧、游山玩水，而是進入角色，盡情地釋放演員的性格，詮釋角色。

主張“快進快出”的曹衛宇也曾遇到過一次難以“走出來”的事件：曾經接演過一個苦情戲，用今天的眼光來看劇情略狗血，曹衛宇在劇中飾演一位父親，先是太太得了心臟病，后來家里失火，女兒夭折，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人應接不暇，演到女兒去世的時候讓曹衛宇崩潰了好久。每個投入真實情感演戲的演員都值得尊敬，他們拼盡全力去體驗“別樣人生”，也為觀眾留下一個難以忘懷的屏幕形象。如今提起這件事情來曹衛宇依然如鯁在喉，想來也是因為太過于投入。

在片場如此“拼”的曹衛宇在戲下是一個什么狀態？在曹衛宇看來，工作和生活是密不可分的，擠出一切碎片化時間讀書的他認為，讀書、跑步是他的愛好，也是為了豐富自己的生活。而練書法和篆刻則是自我禪修的過程。當曹衛宇說起這些業余愛好如數家珍時，我忽然明白，所謂“功夫在戲外”說的就是如此。一個演員平時對自己的要求，對知識的積累，對問題的思考，都決定了這個演員詮釋角色的水平高低，而曹衛宇正是這樣一個內外兼修的演員。他的新作《九州海上牧云記》業已殺青，我們期待“忠心耿耿、家國為大”的穆如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