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林新語

周維強

◎蔡元培做北京大學校長。有一天，一位北大畢業生去見蔡先生，不知為了什么大吵大鬧后才離去。第二天他拿著一張求職表格，又去見蔡先生，他申請工作，要蔡先生寫封推薦書。蔡先生看看他所填的表格，馬上就寫推薦書給他。過后，傅斯年去問蔡先生：“昨天他才跟校長大吵大鬧，為何今天又肯為他寫推薦書？”蔡先生說：“我看他所申請的工作，他能勝任。”

◎臺靜農性豪爽，每出言令人傾倒。好喝酒，不吃蔬菜，謂吃蔬菜如吃草。臺靜農主持臺灣大學中文系20年，無為而治，人才輩出。

◎數學家姜立夫是南開大學算學系第一任系主任。有人恭維他學問淵博，姜回答說：“數學這門學問好比一株樹，我只是學到一張葉子。”

◎有一次，張岱年問熊十力：萬物一體很難體會，應如何理解？熊回答說：“萬物一體是一句老實話，如果達到那個境界，就自然懂得：如果沒有達到那個境界，說也說不明白。好比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要有那個境界才能理解。”

◎有一回，吳稚暉和另一位國語學家王璞為了國音字母的事抬杠，各不相下。王璞氣極了，拍桌大罵：“王八蛋！”吳慢慢站起來說：“鄙人并不姓王。”一堂大笑。

◎黃侃雖鄙薄劉師培的為人，然重其四世傳經，自以為不如。袁世凱死后，劉師培窮處北京，黃侃建議蔡元培聘劉任北京大學教授，蔡因劉曾黨俯袁氏，以為不可。黃曰：“學校聘其講學，非聘其論政，何嫌何疑，而不予聘？”于是劉終受聘北大。一說是陳獨秀向蔡元培推薦的劉師培。

（強子摘自《光明日報》2015年12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