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慢點

文丨 周二中

不妨慢點

文丨 周二中

我們總是說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這是沒錯的。但世上萬事，過猶不及，一味圖快，沖著目的而奔，不關注最起碼的過程，往往也會功虧一簣的。

清代學者周容寫過一篇小文《渡者之言》，講了一個小故事，說是有一次傍晚他帶著書僮背著許多書進城，他問擺渡的人還能不能來得及趕在城門關閉前進去。擺渡的人仔細打量了一下他和背書的仆人，說，“徐行之，尚開也；速進，則闔。”也就是說你們慢點走，還可以進去；如果快了，則門關了。周容覺得不可思議，以為對方是在調侃他們主仆，沒把渡者的話當回事。于是快步而行，不料捆書的繩子斷了，等他和仆人手忙腳亂地將書重新捆好上路時，此時城門真的關上了。此時作者這才大悟，感嘆“思渡者言近道”。看起來，擺渡人的話似乎在打禪，其實他是對這對主仆的客觀情況進行一番觀察而說這幾句的。事實證明，他說得沒錯。

這是一個快速前進的時代，“一篙松勁退千尋”，容不得我們有半點懈怠。這是事實，需要我們正視之。但是，我們在追求目的的同時，也不能忽視了過程，或者說，過程是通往目的的橋梁與軌道，離開了這些，偏離了這些，我們也許就達不到目的，甚至前功盡棄。慢一點，將可能會發生的問題想周全一點，步步為營，穩扎穩打，也許我們就越能較順利地取得成功，或者說這樣的成功含金量會更高。做學問也好，做決策也罷，慢一點，緩一點，我們也許就能最大限度地減少失誤，避免糾紛。

欲速則不達，道理大家都懂，但我們在很多情況下總是被似乎唾手可得的成功所誘惑，誰不想早一點獲得成功，早一點得到鮮花與掌聲呢。但是，心急吃不得熱粥，粗制濫造往往不受市場歡迎。曾經有一個不知名的畫家，他發現自己一天畫的畫，得用一年時間才能費力地將它賣出去。他于是就去問著名畫家，著名的畫家回答說：“請你倒過來試試。”多花點時間用來精雕細刻，你的作品自會與眾不同。

在人生的道路上，有時結果反而不重要，而結結實實的過程，才真正讓我們內心充實無比歡悅。當年，朱光潛先生曾在一篇文章中寫到，阿爾卑斯山谷中有一條大汽車路，兩旁景物極美，路上插著一個標語勸告游人說：“慢慢走，欣賞啊！”是的，人生路上的很多風景，只有慢下來才能真正體會出它的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