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宗信
好多年不寫詩了,因為寫詩是要有天分的,至少要有激情,隨著年齡的增加,激情日益退去,寫些沒有激情的冷靜的無味的詩,自己讀讀也覺汗顏。于是不寫了。但是不寫不等于不愛,正如我不擅長書法卻愛看書帖一樣,閑來無事,總是喜歡捧一詩或一書帖隨意瀏覽,讀到喜歡處,免不了擊節贊嘆一番。
今天贊嘆的是一部詩集的名字:一朵火焰在遠處叫我。詩人內心深處燃燒著一朵火焰,橘黃色的,噼噼叭叭燃燒的火,看似柔軟,舞蹈得紅綢一樣歡快,其實那樣灼熱,它扭動著身子,像是一個精靈,在恣意地,盡情地燃燒。這是藏在詩人內心深處的一團火,日常情況下藏得嚴實你可能看不到,但是在夜深人靜無人驚擾時,在詩人內心枯寂無以排解時,在詩人激情四射需要噴發時,在以及看似不經意的小事激發了詩人敏感的神經時,在洶涌的詩情沖撞了詩人的心靈時,這一個平時深藏在詩人內心的精怪就出現了,它燃燒著詩人的情感,灼傷著詩人的神經,逼著詩人迫不及待地把他的情愫流露在筆端,于是,一首美麗的小詩誕生了。
這名字有詩意的浪漫,詩人李帆我在偶然的時間見過一次,初感覺她是一個比較質樸的內心細膩的有才氣的女人,她在南陽宛運公司上班,不大的屋子里滿是書報雜志,賢淑有度,此外看不出有什么驚人之處,但是這一部詩集卻讓我劈面驚艷,我看不出她質樸的內心里卻燃燒著這么一團火焰,滿滿的詩情與靈秀的本人具有如此大的反差,寫出的詩句這么美而質感,表達的感情這么細膩而豐富,詩意這么富含哲理而搖曳多姿,充沛且富于變幻。
盡管有時 體內還有些狂躁種粒/在跳動但我更懂得/什么叫多余和虛狂的代稱。
詩人所謂的、跳動的狂躁種粒,就是那種詩情的勃發。
希望是一束魔幻的光/有時它有影有形觸手可及/有時它孱弱渺小撲朔迷離/多年了它一直在我身邊不離不棄/我跌倒時 它變成一個幽靈/潛到我的體內鼓動我的血液奔騰。
詩人所謂的一束魔幻的光,就是那一種蓬勃發酵的,始終不離不棄的燃燒的詩情。
生存的疼 一點點注入我的骨髓/我把一部分疼痛烙在路上。
你說過和我一起走向終點/那個綠色的諾言不知從何時起/已經剝落成一地枯黃/如今我依然孤獨地站在/獨木橋上仰望。
詩人渴求真摯的不摻假的赤裸的火熱的愛。
幸福沒有任何預兆/在初冬時節造訪了我/令我猝不及防/愛急遽升溫/熱流覆蓋了我。
真愛猝不及防突然到來時的驚喜振顫與心靈的激動。
故鄉是潛入我體內的一條游魚/白天它鉆進我的腦海/夜晚它來到我的夢中/在時間和星子間緩緩游行。
對家鄉的熱愛故土別離的思念表達著一顆赤子之心的悠長牽掛。
《尚書·虞書》:“詩言志,歌詠言,聲依永,律和聲。”《禮記.樂記》:“詩,言其志也;歌,詠其聲也;舞,動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樂器從之。”早期,詩、歌與樂、舞是合為一體的。
詩本來是言志的,歌本來是詠言的,舞本來是動容的,言而不足則歌之,動而不足則舞之,這些都是表達豐沛感情的形式,李帆一凡女子得形式之一的詩以言志,她的精神生活是豐富的多彩的。但她的詩中有的部分稍顯直白和淺露,則是應注意濃厚詩意的。
以我對詩的淺薄的不了解寫了如許這些,不當之處,還望諒解。
最后以一篇天問詩歌公約作為結束吧。
詩人車前子、葉匡政、馮晏、芒克、老巢、宋琳、張清華、樹才、梁小斌、莫非、桑克、默默、瀟瀟、潘洗塵等簽署于二○○七年一月二十七日的天問詩歌公約寫到:
第一條 每個詩人都應該維護詩歌的尊嚴。
第二條 詩人天生理想,我們反對詩歌無節制的娛樂化。
第三條 詩人必定是時代的見證。
第四條 一個壞蛋不可能寫出好詩。
第五條 語言的魅力使我們敬畏,我們唾棄對母語喪失敬畏的人。
第六條 沒有技藝的書寫不是詩歌。
第七條 到了該重新認知傳統的時候了!傳統是我們血。
第八條 詩人是自然之子。一個詩人必須認識24種以上的植物。我們反對轉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