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琛,王麟鵬(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中醫醫院,北京 10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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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實驗·
早期針刺夾脊穴對MCAO大鼠腦紋狀體β-內啡肽和強啡肽水平的影響
王春琛,王麟鵬
(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中醫醫院,北京 100010)
【摘要】目的觀察早期針刺夾脊穴對卒中后肢體痙攣大鼠腦紋狀體β-內啡肽和強啡肽水平的影響。方法將70只SD大鼠隨機分為A組(正常組)9只和B組(假手術組)10只,剩余大鼠制備卒中后肢體痙攣大鼠模型后隨機分為C組(模型組)、D組(針刺夾脊穴組)和E組(巴氯芬組)。D組采用針刺夾脊穴治療,E組采用巴氯芬片灌胃治療。治療7 d后,采用放射免疫方法檢測各組動物腦紋狀體β-內啡肽和強啡肽水平。結果與A組和B組比較,C組、D組和E組β-內啡肽水平均顯著升高(P<0.01);與C組比較,D組和E組β-內啡肽水平均顯著升高(P<0.01,P<0.05);D組β-內啡肽水平與E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與A組和B組比較,C組、D組和E組內強啡肽水平均均顯著升高(P<0.05,P<0.01);D組內強啡肽水平和E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結論針刺夾脊穴能夠增加卒中后肢體痙攣大鼠腦紋狀體β-內啡肽水平而不能改變腦紋狀體強啡肽水平,符合腦啡肽與痙攣關系,可改善動物的痙攣狀態。
【關鍵詞】針刺療法;穴,夾脊;痙攣;β-內啡肽;強啡肽;中風
腦卒中已成為危害人類健康的最嚴重疾病之一,是全球第二大死因[1]。全世界每年有千萬人發生腦卒中,對近10年關于卒中的系統評價提示成人卒中后約1/3會發生痙攣[1-2],其中50%~83%的患者會有運動功能障礙,所遺留殘疾中痙攣狀態是卒中常見的并發癥之一,是上運動神經元損害后的常見并發癥[3]。卒中后肢體的痙攣狀態是妨礙其運動功能恢復的最大障礙之一,隨著痙攣的疼痛及畸形導致患者失能的增加,畸形反過來又會加重痙攣,從而形成惡性循環。這種痙攣模式的存在,使得患者的日常生活受到嚴重限制,伴隨痙攣的卒中患者的醫療費用是無痙攣出現患者的5倍[4]。研究表明,采用王氏夾脊穴早期針刺治療能有效預防腦卒中后偏癱痙攣狀態的發生,顯著提高患者的運動功能,療效明顯優于常規取穴[5]。本研究通過觀察早期針刺夾脊穴對卒中后肢體痙攣大鼠腦紋狀體中β-內啡肽和強啡肽水平的影響,探討針刺治療改善腦卒中后肢體痙攣的可能機制,現報告如下。
1.1實驗動物
健康Wisatar大鼠,雄性各半,體重為250~300 g,購自北京維通利華實驗動物技術有限公司。
1.2模型制備
采用Zea Longa線栓法復制大腦中動脈缺血模型(middle cerebral artery occlusion,MCAO)制造卒中后肢體痙攣大鼠模型,大鼠按35 mg/kg體重經腹腔注射3%水合氯醛麻醉,仰臥固定于手術臺上,備皮消毒后取頸部正中切口,暴露、分離右側頸總動脈(CCA)和頸外動脈(ECA),用手術線結扎CCA近心端,顯微動脈夾暫時夾閉CCA遠心端和ECA近心端。在此段CCA上剪一切口,用0.24 mm的單股尼龍線緩慢插入,插進之后放開動脈夾,將線栓繼續進入頸內動脈(ICA),直至遇到阻力為止。線栓進入顱內深度為距離CCA分叉處18~20 mm,此時插入的尼龍線正好封閉大腦中動脈(middle cerebral artery,MCA)開口,阻斷MCA的血流。固定線栓,在切口遠心端結扎CCA。清洗后,用青霉素敷于傷口預防感染,最后進行分層縫合。
1.3模型判定
動物蘇醒后采用Zea Longa評分標準進行神經功能評分。0分為無神經功能損傷癥狀;1分為不能伸展對側前爪;2分為向外側轉圈;3分為向對側傾倒;4分為不能自發行走,意識喪失。選擇Zea Longa評分1~3分的動物納入實驗分組。
1.4動物分組及處理
將70只SD大鼠隨機分為A組(正常組)9只和B組(假手術組)10只,剩余51只制備卒中后肢體痙攣大鼠模型。模型制備期間,術后48 h死亡19只,將32只成活的模型大鼠采用Zea Longa評分標準進行評分,其中0分1只,1~3分29只,4分2只。再將Zea Longa評分為1~3分的大鼠隨機分為C組(模型組)9只、D組(針刺夾脊穴組)9只和E組(巴氯芬組)11只。
D組造模后第2天采用針刺夾脊穴治療。取穴參照中國針灸學會實驗針灸研究會制定的《動物針灸穴位圖譜》和《實驗針灸學》,選取部分夾脊穴,①第2、10胸椎棘突下旁開3分,共4穴;②第6胸椎棘突下、第2腰椎棘突下旁開3分,共4穴。兩組穴位交替使用,各穴均行平補平瀉捻轉手法20 s。每日1次,連續治療7 d。
E組以灌胃針管注入巴氯芬作為對照。在造模后第2天在胃管內注入巴氯芬(按10 mg/kg計算)。每日1次,連續治療7 d。
A組、B組和C組進行與D組進行相同時間、相同程度的捉抓刺激。
1.5觀察指標
將各組實驗大鼠快速暴露腦組織,取腦部紋狀體,將組織勻漿離心,取上清液后以放射免疫方法檢測紋狀體中β-內啡肽和強啡肽的含量。檢驗試劑為I125標記的β-內啡肽和強啡肽放免試劑盒(北京華英生物技術研究所)。
1.6統計學方法
所以數據采用SAS軟件進行統計處理,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數據符合正態分布,方差齊,組間比較采用SNK分析法。
2.1各組大鼠神經功能評分比較
由表1可見,C組、D組和E組神經功能評分與A組和B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1)。D組和E組治療后神經功能評分顯著下降,與C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1 各組大鼠神經功能評分比較 (±s,分)

表1 各組大鼠神經功能評分比較 (±s,分)
注:與A組比較1)P<0.01;與B組比較2)P<0.01;與C組比較3)P<0.05
組別 n 神經功能評分A組 8 0.00±0.00 B組 8 0.00±0.00 C組 9 2.80±0.791)D組 9 2.10±0.981)2)3)E組 9 2.20±0.621)2)3)
2.2各組大鼠紋狀體組織內β-內啡肽含量比較
由表2可見,C組、D組和E組大鼠紋狀體組織內β-內啡肽含量與A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 <0.01)。D組和E組大鼠治療后紋狀體組織內β-內啡肽含量顯著升高,與C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1,P<0.05)。
表2 大鼠紋狀體組織內β-內啡肽含量比較(±s,ng/mg)

表2 大鼠紋狀體組織內β-內啡肽含量比較(±s,ng/mg)
注:與A組比較1)P<0.01;與C組比較2)P<0.01,3)P<0.05
組別 n β-內啡肽A組 8 66.57±7.22 B組 8 61.88±14.44 C組 9 82.80±11.491)D組 9 99.95±11.941)2)E組 9 96.26±13.081)3)
2.3各組大鼠紋狀體組織內強啡肽含量比較
由表3可見,C組、D組和E組大鼠紋狀體組織內強啡肽含量與A組和B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P<0.01)。
表3 各組大鼠紋狀體組織內強啡肽含量比較(±s,pg/mg)

表3 各組大鼠紋狀體組織內強啡肽含量比較(±s,pg/mg)
注:與A組比較1)P<0.05;與B組比較2)P<0.01
組別 n 強啡肽A組 8 34.06±5.12 B組 8 29.15±9.07 C組 9 41.40±12.201)2)D組 9 42.60±8.041)2)E組 9 36.75±7.701)2)
夾脊穴又稱“華佗夾脊穴”“俠脊”“脊旁”“華佗穴”,位于督脈及膀胱經之間,又位于胸部及腹氣街中,與督脈、太陽經關系密切,又與五臟六腑、腦、髓、女子胞相聯系,具有背腧穴的特殊功用。夾脊穴位主治范圍較廣,其中上胸部穴位可治療心肺及上肢病證;下胸部穴位可治療胃腸部病證;腰部穴位可治療腰部、腹部及下肢病證。現代研究認為夾脊穴具有調節植物神經的功能,故采用夾脊穴來治療一些與植物神經功能相關的疾病。此外,夾脊穴參與脊神經的調節,通過解剖夾脊穴發現附近具有脊神經后支伴行,在與對應水平關系上,夾脊穴與脊神經后支相平行的占半數,其高于或低于夾脊穴水平的其神經纖維亦覆蓋了相應穴位區域,夾脊穴與其旁的交感神經干相近,針刺夾脊穴可間接興奮交感神經的低級中樞,可有效調節植物神經功能紊亂引起的相關疾病,同時具有鎮痛、調節免疫及影響病理組織學等功用。
一項系統評價[6]提示針刺對于治療卒中后痙攣是有效的。對卒中后局部不當刺激可能會加重偏癱肢體痙攣狀態,易導致痙攣模式形成,影響患者患肢功能的恢復。有學者提出“針灸良性預應激假說”,認為針灸預處理的作用機理可能與現代應激學說密切相關[7],針刺預處理是指在機體無病或疾病尚未發生之前預先應用針灸方法激發經絡之氣以扶助正氣,提高機體抵御各種致病的能力,從而防止疾病發生,減輕其相關損害,是一種注重機體自我潛能激發與利用的治療方法。其理論淵源是后世根據《內經》中“治未病”的原則。由于脊髓上神經通路未能起到適當調節,導致肌肉流變性質改變、脊髓水平神經旁路重建及脊髓反射亢進[8]。臨床上患者患側肌體痙攣多見上肢屈肌肌群和下肢伸肌肌群,形成“Wernickce-Mann”體位。金澤等[9]將60例中風偏癱患者隨機分為治療組30例和對照組30例,觀察發現治療組采用頸、腰部夾脊穴針刺法配合常規針刺法,對照組采用常規針刺法,治療組對痙攣狀態的改善優于對照組(P<0.05)。程金蓮等[5]運用王氏夾脊穴進行卒中早期干預,結果顯示,在患者卒中早期肌張力未增高的情況下針刺夾脊穴可以有效預防卒中后期可能發生的肢體痙攣。急性腦卒中后機體處于應激狀態,組織缺血缺氧后代謝紊亂,上運動神經元受損,對下運動神經元抑制性減低,平衡狀態被打破。針灸作為一種刺激方法,通常以機械刺激、熱刺激、藥物刺激、電刺激、光刺激等物理化學方式,在機體特定的時期刺激人體相關腧穴,通過經絡系統對多靶點和疾病過程的多環節產生調節,達到激發經絡之氣、協調陰陽、啟動機體自身內在整體調節能力的目的。
肌張力通過脊髓反射活動來維持,是由脊髓和運動神經元共同作用的結果[10-13]。卒中后痙攣是上運動神經元損害、易化作用消失后引起脊髓水平的中樞反射抑制作用消失,致使低級中樞的原始反射功能亢進,造成運動神經元在反射過程中占優勢而見的臨床病理現象[14]。阿片肽是免疫系統中重要調節因子,作用于幾乎所有的免疫活性細胞,釋放受應激的影響,而應激狀態影響免疫應答反應,間接提示阿片肽可能是應激引起免疫調節的介質,參與中樞神經系統病變。β-內啡肽作為一種內源性阿片肽,大量存在于腦內垂體及少量存在于脊髓前角中,在參與神經系統的病理生理過程中,作用于中樞神經系統具有興奮迷走神經張力并抑制交感神經張力的作用,對膽堿能神經及兒茶酚胺的釋放具有調控作用,可起到中樞性鎮靜作用,抑制上運動神經元損傷后脊髓活躍狀態。針刺可升高MCAO大鼠脊髓內啡肽和強啡肽水平,調節阿片樣物質分泌緩解肌張力,其效果等同于巴氯芬的藥物作用[15]。高頻電刺激能促進脊髓強啡肽釋放,抑制脊髓運動神經元的興奮性,起到緩解肌肉痙攣的作用[16]。脊髓繼發性損傷過程中,鈣離子持續性增高,導致細胞能量代謝障礙和胞膜通透性發生異常變化,神經細胞毒性水腫;強啡肽在組織內的劑量濃度和脊髓損傷的程度呈劑量依賴性,低濃度的強啡肽可抑制去極化的鈣離子內流,高濃度的強啡肽可使細胞內的鈣離子持續增高。動物實驗表明,小劑量強啡肽引起鎮痛,此時大鼠疼痛甩尾潛伏期的升高是可恢復的;而大劑量強啡肽可引起麻痹,此時甩尾潛伏期的升高是不可逆的,提示高濃度的強啡肽的釋放可起到神經麻痹作用,并不可逆的作用于神經損害的病理過程中[17]。同時,由阿片μ受體(μopioid receptor,MOR)介導的內源性阿片樣物質具有直接調節GABA能神經元的作用[18-19]。強啡肽、β-內啡肽等阿片樣物質與GABA能神經元形成密切接觸[20],提示內源性阿片樣物質的終末可能通過與阿片μ受體結合,調節GABA能神經元的活動,從而達到緩解肌肉痙攣的作用。
本研究結果顯示,針刺夾脊穴可增加腦紋狀體β-內啡肽分泌水平,但不影響其強啡肽水平,提示針刺夾脊穴能有效調節腦梗死后腦中阿片樣物質的分泌,從而達到緩解痙攣的目的。有關針刺對卒中后痙攣大鼠中樞神經系統阿片樣物質的具體調節途徑和作用靶點則有待進一步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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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圖分類號】R2-03
【文獻標志碼】A
DOI:10.13460/j.issn.1005-0957.2016.05.0579
文章編號:1005-0957(2016)05-0579-04
收稿日期2015-12-14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81072859);北京市科技計劃研發攻關類重大課題(D09050703550902);北京市自然科學基金項目(7102084)
作者簡介:王春琛(1982-),女,主治醫師
通信作者:王麟鵬(1954-),男,主任醫師,Email:wlp5558@sina.com
Effect of Early Acupuncture at Huatuo Jiajipoints on Striatal β-endorphin and Dynorphin Levels in MCAO Rats
WANG Chun-chen,WANG Lin-peng.
Capital Medical University Beijing Hospit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Beijing 100010,China
[Abstract]ObjectiveTo investigate the effect of early acupuncture at Huatuo jiaji points on striatal β-endorphin and dynorphin levels in rats with post-stroke limb spasm.MethodsSeventy SD rats were randomized into group A(normal)of 9 rats and group B (sham operation)of 10 rats.After a model of post-stroke limb spasm was made in the remaining rats,they were randomized into groups C(model),D(acupuncture at Huatuo jiaji points)and E(baclofen).Group D received acupuncture at Huatuo jiaji points and group E,an oral gavage of baclofen tablets.After seven days of treatment,striatal β-endorphin and dynorphin levels were neasured by radioimmunoassay.Resultsβ-endorphin levels increased significantly in groups C,D and E compared with groups A and B (P<0.01)and also in groups D and E compared with group C(P<0.01,P<0.05).There was no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β-endorphin levels between groups D AND E(P>0.05).Dynorphin levels increased significantly in groups C,D and E compared with groups A and B(P<0.05,P<0.01).There was no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dynorphin levels between groups D and E(P>0.05).ConclusionsAcupuncture at Huatuo jiaji points can increase striatal β-endorphin levels but not change striatal dynorphin levels,which conforms to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kephalin and spasm,and improve the animal's spasticity.
[Key words]Acupuncture therapy;Points,Huatuo jiaji;Spasm;β-Endorphin;Dynorphin;Stro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