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眼中的自然與愛

滿滿媽媽

他們還不懂得什么是自然，卻天然地和自然做了好朋友。

今年端午，我收到了重慶的姑姑寄來的一箱粽子，深綠色的粽葉裹著一個又一個細巧的尖尖角粽子，透著清甜的香氣。那是每年端午節，奶奶都會發動一家人一起準備的食物。

我83歲的奶奶、滿滿的曾祖母，每到節令，都會用特制的食物提醒我們，又該過節嘍。

春節的時候，要吃奶奶做的香腸、臘肉;

大年初一的早晨，別忘了吃湯圓，湯圓面自己磨，湯圓餡兒自己拌;

端午節要包尖尖的糯米粽子;

中秋節要打糍粑，煎得焦脆，熱乎乎的，還得蘸上炒得噴香，磨得細碎的黃豆面，再撒上黑芝麻白砂糖就著吃……

離家已近20年，但是奶奶總會用她最家常又最持久的方式，遙遠地提醒我們這些小輩——不要漠視時光，不要漠視食物，要始終在平淡的日子里品嘗出一絲絲的好滋味。在那些層層疊疊的皺紋里，是經年累月沉淀下來的智慧與愛。

在日本，也同樣有一位富有智慧的奶奶，用自己特有的方法，教小孫女認知自然與歲月。

“奶奶，這種黃色的花，是什么花呀？”

“這是小油菜的花。”

“奶奶，為什么菜花和西蘭花長得這么像呀？”

“因為它們都是十字花科的親戚啊。”

“哇！ 奶奶，路邊的喇叭花也開了呢。”

“那是和喇叭花很像的打碗花喲……喇叭花早上開中午謝，打碗花到中午也會一直開著。”

這些親切的一問一答，都來自日本作者廣野多珂子的作品《奶奶的菜園》、《奶奶的花園》。從這些對話中，讀者除了能了解到自然界中的各種科普知識，更能感受到奶奶所傳遞的溫柔，似乎這片菜園或花園，是奶奶結識很久的一位老朋友。

“奶奶，這邊淺紫色的花，也是茄子花嗎？”

“不是的，雖然有點兒像，但這是土豆的花……土豆的果實雖然長在土里，但它和茄子都是茄科。”看到這里，不妨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天，寶寶問你同樣的問題，你知道怎么回答嗎？

孩子與自然的距離，比想象中更近

在《奶奶的花園》這本書里，廣野多珂子畫了近60種城市常見的野花;而《奶奶的菜園》里則包含有32種家常蔬菜的花。作者用細致的筆墨和生活的積累告訴我們，就在每天陪伴我們的一蔬一果里，不僅僅藏著美，還藏著不少學問呢。

小孫女去奶奶的菜園里玩兒，知道了原來看上去平凡無奇的蔬菜也會開各種各樣的花兒，但有的花會結果實，有的卻不會……

“因為，只有經蜜蜂授過粉的雌花兒才可以結小南瓜啊。”

滿滿每次看到這里，都會去興致十足地尋找，哪些花兒結了小南瓜小黃瓜，哪些花兒沒有。

小孩子離泥土的距離，比大人們近多了。不管是城里的孩子還是鄉下的孩子，他們都喜歡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都喜歡奮力地挖泥巴，喜歡目不轉睛地觀察一只小螞蟻、一條毛毛蟲。他們還不懂得什么是自然，卻天然地和自然做了好朋友。

滋養的是花和菜，也是孩子們

前兩天，聽一個朋友說自己的老父親用了半年的時間，成功地把家里近百平方米的空中花園，改造成了屋頂菜園。

朋友家有兩個女兒，滿滿管她們叫小姐姐。把花園改造成菜園的，正是兩個小姐姐的爺爺。爺爺還因此受到邀請，去小姐姐的幼兒園，給孩子們講種豆種瓜的學問，講泥土的故事。

看看朋友拍的蔬菜花兒照片，果然“爺爺的菜園”也是花園啊。這兩個小姐姐，因為自己的爺爺，擁有了一片讓每個城市的孩子都羨慕的“空中花園”。

朋友告訴我，照片里天臺上嬌艷的滿墻薔薇已經謝了，現在拉上了架子，絲瓜花兒爬滿墻……兩個孩子就和爺爺奶奶一起學著照顧菜園花草，她們和《奶奶的菜園》里的小孫女一樣，都是真正有福氣的孩子。

“我租了一個小小的菜園，25年來，學著自己種菜，這才慢慢發現蔬菜也會開花。”

“蔬菜開的花雖然樸素，卻別有一種高雅的自制。”

“要是有一天，我也有了孫女，能像這本書里的奶奶一樣，一起享受如此悠閑的時光，該多好啊。”

——廣野多珂子談《奶奶的菜園》的創作時說。

如果沒有親手接觸過軟而溫熱的泥土，沒有親眼觀察過四季流轉時的花木繁謝，沒有親手從藤條下摘下一莖脆嫩的黃瓜、一團紅透的西紅柿……我想，廣野多珂子畫這一方菜園和花園的時候，不會有這樣出色的筆觸和這么充沛的情感。

在這兩冊書的導讀里，科普作家、生態及自然攝影師王辰寫了一段話：“小孩子能夠認得清身邊的10種或者20種野花草，會有什么用處呢？他們不會因此在英語競賽中獲勝，也不會在新年演出中拿來炫耀……但對于自然的關注和生活的熱情，會在心里悄悄萌芽。”

“風物長宜放眼量”，他說出了我所有想說的。一個小孩子，最后總會撒開我們的手，跑進自己的世界里。希望這些童年種下的時光的、自然的種子，都會開出花兒，芬芳他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