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 莉
別求新聲于亂世
——徐志摩新詩倫理形成初探
潮莉
徐志摩從小接受中國傳統文化的熏陶,中國傳統詩歌倫理深入骨髓。而留學期間他又直接或間接受到西方浪漫主義思潮的影響,因此他的新詩創作又顯出英國浪漫主義詩歌倫理的意味。而這種獨特的、屬于徐志摩的,包含中英詩歌倫理的獨特“新詩倫理”有別于胡適先生五四時期創立的“文白一致”“新詩倫理”,顯出一種新的詩味,是一種繼承與發展。本文運用文學倫理學批評方法,研究徐志摩詩歌“新詩倫理”的屬性及特點,并試著探討這種獨特的新詩倫理形成的原因。
徐志摩;新詩倫理;文學倫理學批評
“新詩倫理”是在文學倫理學批評方法基礎上提出的一個新概念,這一概念是文學倫理學批評的創立者聶珍釗先生在他申請的國家哲學社會科學基金優秀結題成果《文學倫理學批評導論》一書中提出的。他認為,在當時的中國,“新詩的出現必有其存在的理由和被接受的認同標準,這就是新詩的倫理”,并強調了新詩倫理的根基是新詩的創作。
新詩是與我國對格律有嚴格要求的古典詩歌相對照的一種形式,即文言一致的白話文詩歌。19世紀20年代初,白話文運動轟轟烈烈地展開了,這場運動是為打破中國古典詩歌傳統的倫理禁錮,借文學創作的倫理轉型達到人們倫理觀念的改變,以期為思想革命和社會革命創造條件。文學從來都不是孤立的,它在歷史上扮演著重要的地位,當時的文人們正是想通過文學倫理的變革引領人們進行思想及社會變革。
19世紀20年代初,白話文運動應運而生,眾多青年留學歸來,想要為當時落后的中國帶來一點新的改變。大家都在為探索一條出路而努力,人們意識到思想觀念上的革新是最為重要的,只有當思想更新了,才有變革的可能性。而最能改變人的思想的,無疑就是文學。如何讓大多數國人感受到思想變革的力量呢?白話文運動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文言一致的文學創作會幫助民眾更多地參與到思想大變革中來,一種新倫理的建立勢在必行。
在當時內憂外患的情況下,留美歸來的胡適先生成為五四時期白話文運動的先驅者之一,他身體力行地運用白話文創作詩歌,目的也是想從文學上剔除封建舊思想對人們思想及行為上的一系列桎梏。他的《嘗試集》是新詩創作的典范。也是以胡適先生為首的一批文人用一批白話文詩歌創作樹起了當時中國的“新詩倫理”,即文言一致的自由的詩歌創作范式。
(一)胡適建立的新詩倫理
胡適先生一直致力于倡導白話文運動,想要首先從語言上擺脫舊思想的制約。有破就有立,胡適先生和當時的一批文學家一起,用白話文創作了一批詩歌及文學作品,為新詩倫理的建立提供了堅實的基礎。與胡適先生一道,當時的中國誕生了一批用白話文創作的大家,是他們的共同努力,逐漸建立起白話文的歷史地位,讓民眾逐漸認可了這種語言及創作方式。在那樣的民族危亡時刻,白話文運動為當時的中國吹起了一股新風,開啟了思想與社會變革的前奏。
胡適先生剛剛進行新詩創作時,遭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和諷刺,很多同行不認同他的詩歌創作方式,不認同拋棄中國古典詩歌最精華的格律而去寫一些白話詩歌。但隨著胡適先生《蝴蝶》等一系列詩歌的發表,人們漸漸感受到這股新風的力量,意識到了要打破舊的束縛和倫理,必先建立起一套新秩序。胡適先生堅持文言一致的新詩創作,建立起新詩倫理的范式。
(二)新詩倫理逐漸確立與接受
雖然在“新詩倫理”建立過程中,胡適先生遭到了不少反對的聲浪甚至阻礙,尋求新詩倫理承認的過程道阻且艱,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爭論,新詩的地位逐漸確立,運用白話文進行的新詩創作成為了詩歌創作的主流。一些主流詩人如汪靜之、郭沫若等逐漸接受了新詩倫理并開始進行創作。
詩歌在中國的歷史上一直占著不可撼動的地位,它是文學史上一個不可磨滅的巨大成就,對格律的嚴格要求成為詩歌創作優秀與否的重要標準。對格律極為嚴格的要求,隨著時代的發展,詩歌成了小部分文人的專享。而在那個民族危亡的年代,以胡適先生為首的一群文人想要打破這種古來有之的嚴格格律要求,創造出一種文言一致,雅俗共賞的新詩倫理。這種變革,看似是詩歌上的變革,但實際則是一種潛移默化對大眾觀念的變革,是一種蝴蝶效應式的新的倫理范式的嘗試,對后來的中國有深遠的影響。
徐志摩在現有的新詩倫理中融入了他自己接受到的英國詩歌倫理,形成了中西結合的獨特詩歌創作倫理。在劍橋求學歸國的徐志摩,對于詩歌創作有著自己的一套理念,他認同白話文運動以來倡導的新詩倫理,但也接收了英國詩歌倫理,在詩歌創作上形成了一股新風,對以胡適為代表建立的新詩倫理有著繼承和發展,融入了一些新鮮的元素,使新詩倫理更為完善,呈現出的詩歌作品也越發成熟優美。
(一)徐志摩對新詩倫理的繼承:文白一致的新詩創作
新詩倫理建立時期徐志摩雖還在求學期,但是他回國后可以迅速融入當時的文學創作環境,運用白話文進行詩歌創作,且在詩歌形式與內容融合上達到了胡適早期白話文詩歌未達到的高度。詩歌抒情的效果達到極致。
徐志摩同樣用白話文進行詩歌創作,但他的作品比起前輩有明顯的提升。無論是詩歌語詞的運用還是抒情程度,都比新詩倫理的開創者們多了些韻味。這與他本人的性格及劍橋詩情的熏染有密不可分的關系。他很好地繼承了以胡適為代表的前輩們開創的白話文詩歌及文學創作。
(二)徐志摩對新詩倫理的發展:英國詩歌倫理的傾向性
徐志摩的詩歌深受英國浪漫主義詩歌創作的影響,追求詩歌的音樂美、繪畫美和建筑美。由于英國是詩人詩情萌生的地方,因此詩人對英國詩歌倫理形式的接受十分明顯,顯出了與胡適先生及其他新詩創作者不同的新詩味。這種與眾不同的詩味來源就是英國詩歌倫理對徐志摩詩歌創作的影響。而他的詩歌很明顯地體現出一種對英國詩歌倫理的傾向性。
英國一直是徐志摩戀戀不忘的理想鄉,在那片土地上有太多美好的回憶,也是那里優美的環境熏陶使他從一個對詩歌一竅不通的人變成了一個擁有詩情的詩歌創作者。英國浪漫主義詩人深深影響著他的創作,在用白話文進行詩歌創作的同時,他借鑒并很好地吸收了英國的詩歌創作倫理,為剛剛萌芽的中國新詩注入了新的元素,將新詩創作提到了一個新高度。在前人的基礎上,建立起了獨具特色的徐志摩式的新詩倫理。熟讀《再別康橋》的讀者都可以體味到徐志摩與眾不同的新詩倫理下兼具了內容與形式產生的詩意之美。
徐志摩是一個浪漫主義詩人,作為詩人,他想要在當時的亂世尋得天性的自由,而他找到的途徑就是希望通過詩歌改革引起思想震動帶動社會革命。詩人獨特的詩歌倫理背后,蘊含的是救亡圖存的革新意識及對現實的無奈。
(一)單純的理想主義者:追求天性于亂世
徐志摩的一生是在追求人的天性中度過的,雖然也有挫折與磨難,但他身上具備的積極浪漫主義詩人的氣質使他一直走在追求天性的路上。他簡單直接不通人情世故,漸漸堵死了在國內報國的愿望。但在那樣的亂世中,唯有國外的田園山水是他心靈的棲居地。他對天性的執著追求導致了他的一些倫理選擇為當時人們所不解。
徐志摩是一個純粹的詩人,他不想被生活環境束縛,他想任性地追尋自己的詩意世界。他不顧傳統世俗的眼光,甚至有些離經叛道地追逐他認為美好詩意的愛情。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即使生活充滿阻礙,他仍毫不猶豫追求心中所想。這種精神滲透在他的詩歌中,而在當時的社會,這種敢于做夢和追夢的心態和沖勁在一定程度上助推了思想觀念的變化,為人們提供了一個多元的可能。
(二)追尋自由的不自由者:新詩倫理背后的革新意識和現實局限
較早期的徐志摩可以說是毫無顧忌地追求自由,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多少缺了一些責任感。然而到了后期,家里斷絕了他的經濟來源,他深刻體會到生活的艱辛,在追求理想的同時深刻體會到現實的局限性,成為一個追求自由的不自由者。
正如當時的社會環境,徐志摩建立起了一套新的詩歌創作倫理,用他的詩情創作了一批優秀的詩歌。同樣,他的思想也給當時的人們提供了另一種別樣的參照,在文學界和思想界吹起了一股新風。但是,深重的社會現實不是單靠一批文人的行動就能改變的,以白話文運動為基礎的新詩倫理,面臨的是現實的局限性。正如徐志摩,他雖建立了獨樹一幟的新詩創作倫理,卻也逃不脫腐朽的社會給他帶來的困擾與局限。新詩倫理傳遞著革新意識,但也無法擺脫當時社會的局限。
從徐志摩的人生經歷及其創作中不難看出,中國國土以外的更廣闊的天地才是他的天性和詩才得以發揮的夢幻之地。在歐美留學的那段時光以及后期幾次的出國旅行,都一次次地幫助詩人重新找到了那個追求“自然、愛與美的”真實的自我,復歸了天性。然而,每當他懷揣理性回到故土想要施展一番時,卻總有生不逢時、時不我與的困窘之感,甚至感嘆自己的詩才只是“骷髏的靈光”,早已消磨殆盡了。仿佛國外的那片土地更能使徐志摩暫時逃脫現實的困頓,在大自然與一眾舊友之間重新找到靈魂的歸宿與棲居地。胡適稱徐志摩為“單純的理想主義者”,概括了他空有熱情卻不諳世事的積極浪漫主義性格特點。對于他“詩歌倫理”的探究,歸根結底還在于對他整個人生倫理觀念變化的探究及其人生理想最終失敗的深層原因探析。
總而言之,徐志摩新詩中顯現的有個人特色的新詩倫理是由他個人的思想意識決定的,他運用新的詩歌倫理進行創作,實則是在實現報國理想上做出的新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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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財經大學東方學院 314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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