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川
隨著非洲諸多恐怖組織與“基地”組織或“伊斯蘭國”的合流,2016年非洲已然成為“基地”組織和“伊斯蘭國”兩大恐怖組織襲擊和競爭的焦點。非洲是“基地”組織中央戰區獲取和擴展支持的一部分,同時,2015年“伊斯蘭國”建立了多個行省,在非洲的擴展動向明顯。以索馬里出現的情況為例,“伊斯蘭國”曾極力勸說索馬里青年黨脫離“基地”組織,轉投“伊斯蘭國”,但遭到拒絕,少部分轉投“伊斯蘭國”的索馬里青年黨成員遭到處決。從世界范圍內看,兩大組織對于盟友或分支的競爭態勢十分激烈,對索馬里青年黨的競爭只不過是在非洲大陸角逐的一個開端。
整體態勢

許多非洲國家的不穩定現狀加劇了恐怖活動的發展。在非洲,許多國家的不穩定現狀使其成為國際恐怖組織在全球層面的藏身地,美國恐怖主義研究與分析協會認為,非洲大陸的窮困、政治沖突(蘇丹、布隆迪、中非共和國、莫桑比克)、宗教緊張關系、有組織的犯罪網絡以及非法武器流通(利比亞)便于極端組織的擴張;政府專制(吉布提、蘇丹)、弱政府治理(剛果民主共和國)以及制度缺陷(尼日利亞東北部、索馬里)加劇了形勢的惡化。
恐怖威脅多元化,并在短期內很難緩解。恐怖組織在非洲的威脅持續增加,主要涉及到恐怖襲擊、恐怖活動/存在和宣傳活動3個方面。恐怖組織的戰略和戰術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但是內部結盟傾向明顯。恐怖組織將在5個明顯不同的層面對整個非洲大陸形成威脅:擴張和控制/鞏固地盤(主要是“基地”組織和“伊斯蘭國”之間的爭奪);恐怖襲擊;控制和擴張補給線(突尼斯、利比亞、敘利亞、摩洛哥);征召人員,包括面對面征召、強迫或者通過宣傳手段征召;擴大下層小組的規模及影響力。在北非、西非(主要是尼日利亞東北部),以及東非,這5種威脅都普遍存在,在西非的其他地方、中非和南非主要面臨第4和第5種威脅。近期,非洲的安全態勢將呈現出以下特點。
一是有組織犯罪和恐怖主義仍然會存在于非洲各個地區。二是某些國家政治領導人利用反恐行動來打擊反對派的做法不會改變(突尼斯、埃及)。三是襲擊的性質多樣化,包括有組織的襲擊(利比亞、西奈半島、馬里、索馬里、肯尼亞)、非對稱襲擊(尼日利亞東北部、乍得、尼日爾、喀麥隆、烏干達、埃塞俄比亞),以及“獨狼”式襲擊(突尼斯、摩洛哥)。四是“基地”組織和“伊斯蘭國”在非洲南部的擴張宣傳主要是依靠勸說,而不是利用地區民眾對現狀的不滿。“伊斯蘭國”在非洲南部會呈現為同時通過個人和小組的兩種宣傳方式進行擴張。面對面的招募者和恐怖組織下層小組的增加是非洲南部2016年的主要威脅。五是擁有武器和資金補給線的地區不太可能發生變化(馬里、尼日爾、乍得、阿爾及利亞、突尼斯、利比亞)。六是以“基地”組織和“伊斯蘭國”的活動為主引發的襲擊主要是在西非和中非(中非共和國、肯尼亞、埃塞俄比亞、西撒哈拉地區、剛果民主共和國、贊比亞)。
“伊斯蘭國”在非洲的發展

從2015年10月至今,“伊斯蘭國”在中東的老巢遭到多國打擊,在“領土”和作戰實力方面遭到嚴重削弱,然而“伊斯蘭國”在組織運作,招募工作,鼓動和有組織地進行小組或單兵襲擊的戰略和戰術,利用補給線來增加外國武裝分子和外國資源,利用地區不穩定來制造和維持利于其宗教“圣戰”思潮環境的可持續性方面的能力都不容小視。特別是非洲作為其在中東之外首要的發展中心,不能因為“伊斯蘭國”遭到了削弱,而輕視其持續發展能力或者認為其趨于滅亡。
擴張領域 2014年11月,“伊斯蘭國”雜志《達比克》著力宣傳了其“控制”和“擴張”戰略,其在非洲建立了多個行省,包括阿爾及利亞行省、埃及行省、利比亞行省以及東北尼日利亞行省。宣稱這些行省的成立體現了“伊斯蘭國”能夠適應這些地區當前的緊張、沖突、弱政府以及有利于極端主義發展的宗教氛圍。
目前,非洲支持“伊斯蘭國”的組織主要有:西非“伊斯蘭國”(博科圣地)、哈里發戰士(阿爾及利亞)、利比亞“伊斯蘭國”、奧克巴戰士旅(突尼斯)、西奈軍區(埃及)。“伊斯蘭國”公開宣稱,西非、北非、中非、東非等地區是“伊斯蘭國”實現哈里發領土最終目標中的一部分,在“伊斯蘭國”的意識形態中,不承認非洲當前獨立國家的合法性。
同時,北非也是“伊斯蘭國”重要的兵員來源地、中轉地和回流地,近年預計有5000多名北非武裝人員前往中東,其中大部分支持“伊斯蘭國”。
擴張樣式 “伊斯蘭國”在非洲的存在和擴張體現在兩個層面。第一個層面是建立起各類組織、招募小組以及行省(非洲北部和西部)。因此,北非、西非的反恐要優先關注預防恐怖事件。第二個層面是網絡活動,傳播“伊斯蘭國”的聲音、尋求支持和同情(非洲中部和南部),這些地區的反恐要防止恐怖宣傳造成的地區不穩定態勢。
2016年,“伊斯蘭國”在非洲地區發展的強度超過2015年,雖然近期在利比亞的基地蘇爾特遭到了強力打擊,但仍會在上述區域進行重點活動。

值得注意的是“伊斯蘭國”在加納的擴張。2015年末,加納抓捕了多名擁有武器和電腦的“伊斯蘭國”疑犯,其中數名被證實曾經在敘利亞參戰或者赴美國進行活動,這批疑犯企圖通過伊斯蘭極端思想征召和鼓動青年。
“伊斯蘭國”在非洲是否擴張成功將取決于外國戰斗人員回流、地區極端組織的支持和效忠。其中,西非“伊斯蘭國”組織2015年的地盤擴張和恐怖襲擊在2016年將繼續,博科圣地的地區化擴張不太可能會衰退。“伊斯蘭國”在非洲中部和南部擴張的關鍵是人員招募。
“基地”組織在非洲的發展
非洲是“基地”組織中央戰區獲取和擴展支持的一部分。“基地”組織將繼續鞏固當前存在的勢力范圍(馬里、阿爾及利亞、突尼斯、利比亞),其有組織的活動區域主要是在北非和索馬里,關聯組織如下:利比亞安薩爾陣線、西非統一和“圣戰”運動(馬里)、穆拉比通組織(馬里)、阿布薩利姆烈士旅(利比亞)、突尼斯安薩爾陣線、馬格里布“基地”組織(馬里、阿爾及利亞、突尼斯)、伊斯蘭衛士(馬里)、索馬里青年黨。
馬格里布地區“基地”組織 2016年,在非洲實施自殺襲擊的威脅將持續增加,特別值得關注的是馬格里布“基地”組織在毛里塔尼亞、尼日爾、布基納法索等國家將增加襲擊。馬格里布“基地”組織依靠綁架、走私和其他犯罪活動,除了持續在當地發動襲擊之外,還向外發展恐怖小組。馬格里布“基地”組織還將主要著眼更廣泛的聯合來確保其資源補給線、訓練和對抗“伊斯蘭國”。目前,馬格里布“基地”組織、馬西納解放運動組織、伊斯蘭衛士、穆拉比通組織、阿扎瓦德民族解放運動這5個組織已達成合作,這直接導致了2015年當地襲擊事件的增加,表明該地的恐怖組織對于應對反恐行動的彈性很強。2016年,馬里北部和南部的襲擊事件將持續發生。
索馬里青年黨 2016年,索馬里青年黨主要是直接鞏固和投送其勢力(索馬里、肯尼亞、烏干達、埃塞俄比亞、布隆迪)。該組織在索馬里以及索馬里與肯尼亞邊境地區展現出了同馬格里布“基地”組織相似的應對反恐行動的彈性,能夠持續實施高調攻擊,例如對肯尼亞東北部省加里薩的襲擊、針對索馬里首都摩加迪沙政府官員的襲擊,以及針對地區性國家(例如埃塞俄比亞和布隆迪)派出的維和部隊的武裝襲擊。索馬里青年黨一直著眼對地盤的控制,當前其戰略是重新獲得非盟索馬里特派團控制力較弱的城鎮。
此外,馬格里布“基地”組織、西非統一和“圣戰”運動、穆拉比通馬里這3個組織指揮結構的順暢程度,將是“基地”組織在非洲鞏固地盤和對抗“伊斯蘭國”的關鍵所在。

結 語
隨著國際和大洲層面反恐行動的增加,“基地”組織和“伊斯蘭國”都將面臨壓力,不僅涉及到保存實力的彈性,還涉及到保持軍力投送和地盤控制的能力。2016年,非洲將持續出現更多的恐怖襲擊和恐怖活動擴張。由于“基地”組織和“伊斯蘭國”之間競爭的推動,恐怖組織擴張戰術的多樣化將考驗非洲國家和非盟的反恐能力。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伊斯蘭國”在中東的核心地盤持續遭到嚴重削弱,在一兩年內完全失守并非不可能,屆時大量來自非洲的武裝人員可能有組織地回流到非洲進行新的發展,這將進一步加重非洲面臨的恐怖主義威脅。
責任編輯:劉靖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