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牽掛

羅哲

猶如紅線串連的鈴鐺，這一端的每個動作，都會牽動著另一端，就像我的母親對父親那樣。

那是一個大雨磅礴的夜晚，一場始料未及的暴雨無情地在這個小鎮(zhèn)上興風(fēng)作浪。天空好像壞掉的水龍頭，雨水不斷地墜落下來，重重地敲擊著大地，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大雨將至前，母親就已經(jīng)把我從學(xué)校接回了家，晚飯也早就備好了，父親卻遲遲未歸。母親的耳朵緊貼著電話，冷得發(fā)抖的手一直在按著“重撥”鍵。

“你爸爸怎么還不接電話……”母親一直在念叨著，好像這樣說著，電話的那一端就會傳來她渴盼的聲音。

終于，母親放棄了，沮喪布滿了她疲憊的臉。

“今天這場雨，可能是近十年來最大的一場，你爸爸肯定是在下班的路上被雨困住了，真是急死人！”母親捂著臉頰，眼睛游離著，在客廳里踱來踱去。

起初，我并沒有充分意識到母親話里的憂慮。

過了一會兒，我和母親透過玻璃窗看到一個騎著摩托的小伙子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雖然窗外的雨聲很大，但仍能分辨出沉悶的撞擊聲。車的零件破碎后散落一地，此情此景使我突然緊張起來。好在小伙子的同伴很快趕過來將他扶起，這才讓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只見母親的臉色越發(fā)蒼白了，再一次跑到了電話旁，我有些理解她了，隨即也跑了過去。

“嘟嘟……嘟嘟……”

此刻，這聲音聽來是如此的讓人揪心。

突然，“喂！我到家門口啦！”

電話那端微弱的聲音，在雨中顯得格外洪亮。母親放下電話，拿起傘，急切地沖了出去。客廳的門打開后，雨幕赫然呈現(xiàn)在眼前，母親三步并作兩步，跨到了小院門口，并迅速開啟了大門，門外是身披雨衣的父親。

我心頭一熱，險些落淚，為父親的平安歸來，為母親對父親的那份深深的牽掛。

也許只有當(dāng)我長大后，我才能完全明白，一個女人，在一個暴雨如注的夜晚，對自己深愛的丈夫的那份牽掛之情。

點評

“雨夜”既給故事的發(fā)生提供了特定的場景，又讓“牽掛”的分量加重了不少。文章篇幅簡短，但一個在雨夜?fàn)繏爝t遲未歸的丈夫的女人形象塑造得非常鮮明，另外，景物描寫、動作描寫、神態(tài)描寫和語言描寫都運用得十分自然，而且側(cè)面烘托也很到位。

【指導(dǎo)并置評：岳志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