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

欺上瞞下 張書信
論局里的中層干部,數老牛資歷最深、能力最強、口碑最好。前幾天,陳局長跟上級領導溝通,準備給老牛上報“全市十佳楷模”稱號。沒想到老牛聽說后堅決不從,說這些年得的榮譽太多了,建議領導換人。
晚上,陳局長連趕兩個飯局后回到家里,正一邊打盹一邊看電視,有人來訪。來者竟是老牛老婆,說是替老牛匯報一下。陳局長強打精神,聽她嘮叨:“您這么照顧老牛,我們都很感激。五年前局里要提個副局長,當時的胡局長對俺家老牛說,‘你是十佳,覺悟得高,就別爭了’。兩年前局里要提個副書記,您也勸老牛讓賢。聽說年底局里有個副處位置空出來,他都‘奔五’了,要是再得榮譽就徹底沒戲了……”
陳局長記不清老牛老婆是何時走的,只記得她走前掏出四條香煙,讓自己瞬間清醒了:“老牛這人,若趕上他老婆一半,早行了!”
第二天,陳局長把老牛叫到辦公室,態度嚴肅地退回那四條煙。下午局里開大會,陳局長當眾宣布:第一,“十佳楷模”稱號不但給老牛,還建議市委通報表揚老牛讓榮譽的感人事跡;第二,為尊重家屬的想法和照顧老牛的身體,讓其改任主任科員,只負責寫材料。
過了一陣子,老牛到親戚家串門。在豪客大酒樓當領班的表侄女告訴他:那天,陳局長在酒桌上向市長拍了胸脯,說年底保證讓市長的表弟周濤當上副處。
從此,老牛得了失眠癥。
(文/汪宇堂 據《檢察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