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繼承(上海政法學院,上海 201701)
對《刑法修正案(九)》關于“身份證件”犯罪的探析
周繼承
(上海政法學院,上海 201701)
《刑法修正案(九)》擴大了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罪的犯罪客體,增加“并處罰金”的刑罰,對“買賣”的行為進行處罰,還將“使用”偽造、變造的或者盜用他人依法可以用于證明身份的證件的行為也以“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罪”單獨定罪。從一定程度上遏制了當下不斷出現的侵犯公民身份證件的犯罪,有利于預防企圖以侵害公民身份證件為基礎的其他更為嚴重的犯罪,保護公民的個人信息安全。但這種概括式的修改,也增加了關于身份證件犯罪認定的不確定性,擴大了法官的自由裁量權,易導致裁量權的濫用。此外,修改中未對于單純購買行為能否入罪等問題做出相關規定,期望今后的司法解釋中能得以規定。
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
《刑法修正案(九)》對有關身份證件犯罪的修改,是反應時事熱點,回應公眾關切的體現,能有效的打擊相關的犯罪行為,維護社會的正義。
《刑法修正案(九)》將《刑法》二百八十條中與身份證件犯罪相關的條款修改為:“偽造、變造、買賣居民身份證、護照、社會保障卡、駕駛證等依法可以用于證明身份的證件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并處罰金;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痹黾右粭l作為第二百八十條之一:“在依照國家規定應當提供身份證明的活動中,使用偽造、變造的或者盜用他人的居民身份證、護照、社會保障卡、駕駛證等依法可以用于證明身份的證件,情節嚴重的,處拘役或者管制,并處或者單處罰金?!?/p>
我們可以發現,《刑法修正案(九)》將“偽造、變造居民身份證罪”改為“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罪”,將犯罪客體增加為居民身份證、護照、社會保障卡、駕駛證等用于證明身份的證件,在法定刑中增加并處罰金的刑罰,同時還增加“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罪”,對情節嚴重的,處拘役或管制,并處或單處罰金。
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罪的客體擴大到包含居民身份證、護照、社會保障卡、駕駛證等在內的依法可以用于證明身份的證件。這些證件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可以用來作為持證人的身份證明,都是持證人合法權利的載體。
(一)居民身份證。身份證是一國政府或地區政府發給其公民,用于證明該公民身份的證件。它是每個公民獨一無二身份的證明工具。根據我國《居民身份證法》的規定,居民身份證是居住在中國境內的公民按照本法規定所領取的,記載著領取居民的姓名、性別、民族、出生日期、常住戶口所在地住址、公民身份證號碼、本人相片、指紋信息、證件的有效期和簽發機關的居民身份證件。[1]我國現今使用的二代居民身份證表面采用防偽印刷和防偽膜技術,使用彩色的個人照片,內置可用機器讀取芯片內信息的智能IC卡芯片。
(二)護照。護照是一國簽發給其公民的,能夠在本國領域外的國家證明持證公民具有本國國籍的有效身份證件。中華人民共和國護照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出人國境和在國外證明國籍和身份的證件。
(三)社會保障卡。社會保障卡是由勞動和社會保障部統一規劃、發行,采用全國統一標準,應用于勞動和社會保障各項業務領域的集成電路卡(IC卡)。通常我們所說的社會保障卡其中分為是面向城鎮從業人員、失業人員和離退休人員發放的社會保障(個人)卡,社會保障(個人)卡的社會保障號碼按照《社會保險法》的相關規定采用公民的身份號碼。
(四)駕駛證。駕駛證全稱為機動車駕駛證,根據《機動車駕駛證申領和使用規定》, 機動車駕駛證包含機動車駕駛人的姓名、性別、出生日期、住址、身份證明號碼、照片等信息。以及初次領證日期、準駕車型代號、有效期起始日期、有效期限、核發機關印章、檔案編號等內容。
以上是《刑法修正案(九)》中明確列舉的四種身份證件,相對修改前增加了護照、社會保障卡,駕駛證等依法可用于證明身份的證件,“等”字兜底,使得身份證件犯罪的客體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擴大。筆者認為,身份證件概念擴大使其會使該罪具有模糊性與不確定性,擴大了法官的自由裁量權,易導致裁量權的濫用。
(一)身份證件犯罪與信用卡詐騙犯罪。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往往是為后續其他金融犯罪做準備,如使用虛假證明騙領信用卡的信用卡詐騙罪。我國到《刑法修正案(五)》才將使用以虛假的身份證明騙領的信用卡的行為認定為犯罪,行為人在辦理信用卡申領手續時,使用虛假的身份證明騙取金融機構信任而獲得信用卡的行為,往往是使用騙領的信用卡進行詐騙的前奏。[2]
筆者認為應對使用以虛假的身份證明騙領的信用卡中的身份證明也作廣義的解釋,包含依照信用卡管理規定和信用卡發行銀行所要求提供的與證明個人身份或資信的有關的一切身份證明資料。例如包含社會保障卡、護照、駕照等身份證件。
(二)買賣行為中是否包含單純購買行為。買賣犯罪行為作為新增內容出現在《刑法修正案(九)》中,該買賣行為是否包含單純購買行為,即單純的購買身份證件行為能否構成偽造、變造、買賣身份證件罪?
張明楷教授觀點認為買賣形式對于買賣雙方來說都是彼此的對向犯,買賣包括購買、出賣以及既買又賣。陳興良教授認為買賣是指買和賣,兩者具有并列關系。也稱為對合關系,即買者與賣者都構成本罪,也就是所說的彼此俱罪。
筆者認為買賣行為不應包括單純的購買行為。因為只是有單純的購買行為,沒有使用的目的的話,主觀惡性小,社會危害性小。而且一般情況下,購買身份證件就是為了使用,而使用行為已經另行規定為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罪。
(三)使用與自己真實身份信息相一致的偽造的身份證件能否入罪。如果從偽造者手中購買只含本人的真實身份信息的證件,且使用的目的也是為了謀取自己正常合法的權利時,能否也規定為使用虛假身份證件罪,例如行為人在急需時發現遺失了自己的身份證件,直接從偽造者手中購買與自己真實身份信息相一致的偽造的身份證件。
筆者認為不應將此種行為入罪,但可以采取更輕的行政處罰措施。因為該行為雖然有悖于證件管理的規則,但沒有使用的社會危害性,沒有造成他人的任何損失。
[1]《中華人民共和國居民身份證法》,《人民日報》,2011年12月1日第14版。
[2]參見劉憲權、衛磊:《涉信用卡犯罪刑法理論與實務》,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51頁。
D924.3
A
1671-864X(2016)08-0096-01
周繼承(1990年11月-)男,漢,江西,上海政法學院,法學碩士,刑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