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徐田子
內容摘要:在第一部自傳體小說《抵擋太平洋的堤壩》出版34年后,瑪格麗特·杜拉斯于1984年發表了《情人》,而這部小說成為了她一生中最著名的一部作品。在這部小說中,作者極為大膽地袒露了她青春時期的一些往事。在某種程度上,杜拉斯的這部作品其實就是在回憶中剖析自己的過去。那些零散的記憶片段拼湊成的畫面在小說中一點一點地清晰起來。作者在小說中運用了很多象征意象的寫作手法,本文主要分析其中兩個:“呢帽”和“渡河”,從而探討它們在文中的意義。
關鍵詞:《情人》 象征意象 呢帽 渡河
一、“呢帽”與成長
小說中女主角的軟呢帽是她奇異服裝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從文中我們可以知道,其實這是一個男人的帽子,“在那個時期,在殖民地,女人、少女都不戴這種男式呢帽。”因此,女主角因為這個帽子而變得與眾不同。再加上她身上其它不符合她年齡的衣服(哥哥的皮帶,媽媽的裙衫),就使她顯得更加奇怪了。然而,這樣的裝扮又好像就是她的風格,因為她自己也很喜歡她的新樣子:“我本意就是這樣。只有這雙鞋,我覺得合意,就是現在,也是這樣,我愿意穿這樣的鞋,這種高跟鞋還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穿,它好看,美麗,以前我穿那種平跟白帆布跑鞋、運動鞋,和這雙高跟鞋相比都顯得相形見絀,不好看。”像很多青少年一樣,她試圖通過自己的選擇來使自己變得獨一無二。戴上這個玫瑰木色的呢帽后,她就完全不一樣了,她感到自己變成熟了。我們可以把這個帽子看成是女主角“一夜長大”的一個重要的標志和象征。
這個帽子同時又是女主角盲目崇拜喜愛的東西,它激起了她的欲望,讓她可以抓住周圍人的目光。這個帽子所具有的朦朧吸引力,既純真又有一種撩人的魅力,所以很快,它就會給姑娘帶來一場相遇。事實上,她與中國情人的相識,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的奇怪穿著。當中國人第一次看到她時,就是被姑娘身上男式的帽子和金色的鞋子吸引到的。
這樣的穿著是姑娘的母親為她搭配好的,也是經過姑娘自己同意的。因為在她的家里,生活已經很艱苦,母親不得不給她買這樣的帽子,給她穿這樣的鞋子和一條幾乎透明的,母親穿過的真絲裙衫。她生命里的這個新的階段同樣標志著她開始獲得自由了,她可以擺脫這個家的束縛了。從這一刻起,她要為家庭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了,沒人再來反對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這個玫瑰木色的呢帽,既是一種美麗的代名詞又是一種決心的表現。在一定程度上,它幫助女主角跨越了生命中的一個重要階段,或者說它和“渡河”是有相同的意義的。
二、“渡河”與人生
事實上,“渡河”是女主角,也可以說是作者生命中一個極為關鍵的事件。它相當于生命中兩種狀態或者兩個階段之間的一個“通道”,一個“過渡”。瑪格麗特·杜拉斯將這條重要的河流所體現出來的啟發性的觀點清楚地呈現在我們面前。湄公河被描繪成一條兇猛的大河,好像什么都無法阻止它奔流不息地投入海洋的懷抱,“激流是那樣兇猛有力,可以把一切沖走,甚至一些巖石、一座大教堂、一座城市都可以沖走。”這種可怕的景象很快引起了姑娘的恐懼感,“我總是害怕,怕鋼纜斷開,我們都被沖到大海里去。我怕在可怕的湍流之中看著我生命最后一刻到來。”這條通往人生另一個階段的“通道”,表面看上去沒什么,然而對于兩個情人的影響卻是深遠的甚至是一生的。他們將會慢慢地被這河水巨大的浪潮淹沒。在每一次渡河之后,一些東西就會消逝了,就好像為了支付渡河的費用而必須花費了。我們像是親眼目睹了杜拉斯青春逝去的樣子,看著她是怎樣穿著奇怪的衣裳忽地一下子就長成了大人。
一切都各就各位,似乎已經給兩個情人準備好了可怕悲傷的未來,因為湄公河并沒有把他們帶向更好的生活,而是把他們的感情帶向了虛無和不了了之。“湄公河和它的支流就在這里洶涌流過,注入海洋,這一片汪洋大水就在這里流入海洋深陷之處消失不見。”
三、結論
我們可以在杜拉斯很多作品中看到大量的象征意象,然而在《情人》這部小說中,這些象征意象卻包含了各種各樣的形式,它們用不同的方法影響著小說的發展和主題的詮釋。“呢帽”和“渡河”這兩個意象組成了小姑娘生命中變化階段的一部分,同時也是她成長的補充內容,對其以后的人生有著相當深刻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