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謝植宇
大腦袋李光的幸福高三
★文/謝植宇

李光這人特好認,小脖子上架一又粗又大的腦袋,像倒置的葫蘆,你只看一眼便會記住萬年。李光腳特臭,他一脫鞋,周邊十米空氣指數立馬變負。可以毫不夸張地大膽假設,只要把李光腳往江水里一泡,一半以上漁民都得找我們拼命。為啥?魚都死光了唄。不過,最讓人糾結的是李光的慢性子。
眾所周知,高三生活是緊張而快速的,慢性子李光對此抱怨連天。那時學校規定6點20得到教室早讀,可李光的生物鐘是睡到7點才醒,但不到教室又要扣分。為此李光很苦惱,好不容易起床去教室,一到教室就想睡覺,一覺起來就放學了。
我們這冬天冷得厲害,好不容易有一天太陽暖照,于是寢室商量著去踢球。那天李光反應比較快,我方中鋒一個斜插從邊路殺出,后衛的他閃電般沖過去,揮起一腳,只見那球“咻”一聲飛出,撞在一個女同學腿上。見那女同學在地上喊疼,我說:“李光,你好歹陪人家去校醫院看看啊!”李光看我一眼,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蹲下把那女同學往背上放,然后飛快地往校醫院方向跑去。
不過后來沒怎么礙事,請人家吃頓飯,算是賠罪。春節回來有天李光問我:“啥藥能去腳臭啊?”我說:“你終于良心發現了?”他把我拉到一邊,說:“不是,我一直不覺得我腳臭,不過有天她跟我說我腳真的很臭,我才信了。”我說:“誰啊?”他說:“被我球踢中的女生啊。”真是世事難料,李光竟和那個叫蘇櫻的姑娘對上眼了。
李光床上有三個鬧鐘,買了幾個月,從來沒有響過。有天突然鈴聲大作,他一骨碌爬起來,到學校小花園讀英語去了。我們問為啥,他說:“我想報考軍事學院,她說她喜歡軍官。”我們都感覺李光比以前勤奮多了,連夢話也說得頻繁了,要命的是說到一半還會笑,笑完了又繼續說。我當時就在想,李光,你又夢見誰了,如此開心,這般幸福?
一天,我問他:“李光,你覺得軍官是你的理想嗎?”他說:“說實話,像我這種人,這種身材,我也知道,當兵是不行的。不過,蘇櫻能看上我,我很滿足。我覺得有時候為一個人而努力奮斗也是一種幸福,即使最終不一定能得到,總好過碌碌無為吧。”
一模成績出來,李光離重本差十幾分。每晚下自習,他都留在教室學習,這時蘇櫻會帶點零食來給他補充營養。兩人吃完東西,就會繞著校園走一圈。在一個個如此寧靜的夜晚,他們一步步走著屬于自己的美好時光,直到高考來臨。
后來李光沒能考軍校,考到中國傳媒大學。慶功宴那天,蘇櫻沒來。李光喝醉了,抱著我的大腿,說:“爸,其實我一直喜歡一個姑娘,她說會等我,一直等。哈哈,這笨妞,她還有大好青春呢。等我干啥?我又不是劉德華,值得嗎?于是呢,我甩她一巴掌,把她給打跑了。其實我很喜歡她的,沒有她的鼓勵,我考不上大學的……”
第二天我問李光,記得昨晚喝醉對我說了什么嗎?他搖搖頭,說:“我啥也不記得了,酒還沒醒,頭疼得很。”說完,轉身過去,收拾行李,留給我一個憔悴的背影。看著這個即將長大的男孩,不知道為什么,我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摘自《新浪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