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巖杭
母親的目光
文/劉巖杭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母愛不在于驚天動地的壯舉,只深深地浸透在每一份思念,每一份叮嚀,甚至是每一道目光中……
我進入幼兒園的第一天,當母親松開她緊緊攥住的我的小手,對我說:“你去吧?!蔽业膬刃某錆M了恐懼,之前一直被家人呵護著的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母親仿佛看清楚了我的心思,笑著告訴我:“你去吧,媽媽等你進去后再走。以后,媽媽永遠都會等你走完后再離開?!蔽也簧岬剡~開步子,每走一步,都要回頭察看一番,查看母親是否遵守諾言,沒有離去。結果,每次回頭的時候,我都會望見母親那溫柔而又深邃的目光,那富有講述性的眼神仿佛在告訴我:孩子,加油!你要學會離開爸爸媽媽的懷抱,你要做一個自立、自強的人。晚上放學,當我在人群中急切地尋找那張熟悉的面孔時,我又與母親四目相會。她那閃爍的目光又在表揚我:你終于可以獨自地和小伙伴們一起玩耍了。媽媽為你感到驕傲!
于是,這目光追隨我的身影走了三年。這三年,母親風雨無阻地早上送我,晚上接我,未曾遲到過……
我進入小學校園的第一天,在校門口,當母親把肩上的書包交給我,整理好我的衣著,對我說:“你進去吧?!蔽业男闹谐錆M了陌生。在幼兒園呆了三年的我熱愛著那里的生活、老師和玩伴。我對他們是那么的熟悉??赏蝗婚g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雖然我不會像三年前那樣對新環境充滿恐懼,但還是覺得陌生。我每邁幾步,都會向后瞟一眼,看看那個熟悉的身影還在不在。結果,我總能撞見媽媽那鼓勵我的眼神。那眼神好像在告訴我:孩子,從今以后你的肩上更多了一份責任,你一定要努力學習,成為一朵健康、美麗的花兒!當我完成一天的學習,背著沉重的書包走出校門時,又撞見母親的目光。母親又在用眼神表揚我:你在學校表現得很優秀,媽媽為勤奮學習的你感到自豪。
于是,這目光又追了我的身影走了六年。這六年,母親風雨無阻地接送我,從未遲到……
但當我上了初中后,在每周五和周日的上學和放學時,我不再經??匆娔赣H那慈愛、溫柔的眼神了。并不是因為母親不再愛我、不再關心我了。而是因為,我變了。
我覺得和母親相處不再輕松,母親和我之間的代溝越來越深。我渴望獨立,希望能夠得到自主行事的機會,但母親卻依然把我當做小孩來看待。于是,每次和母親的談話都是相當沉悶,最終都無果而終。我對母親那飽含深情的目光視而不見,忽略了她對我的愛。在生活中,我把所有的包容和耐心都留給了那些與我素昧平生的人,卻把所有的尖酸和刻薄都給了一直深愛著我的母親……
然而母親卻一再地包容我,她那深情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的身影十三年,未曾停歇……
母愛是深沉的,母愛是細膩的,母愛是無私、偉大的。我用心去體會,去感覺才能有資格接受這份愛,這份無價的愛。而此時此刻,我又想起一位哲人說的話:母親,是一本讀不完的書。是啊,母親給予的愛,我一輩子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