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巫婆

程景春

剛到學校，肖茉莉就聽說曾楚裳病了。肖茉莉很后悔：為什么要招惹疑似巫婆呢？

那個巫婆，肖茉莉小時候就認識。她整天蓬頭垢面，簡直和童話里的巫婆一模一樣。孩子們都怕她，躲得遠遠的。

上星期五是一個大晴天，肖茉莉、曾楚裳、周祺祺放學后一合計，到海邊逛逛去。這時海里的珊瑚礁長勢正好，三個人都很喜歡。

周祺祺恰好帶了魚缸，于是三個人就采了珊瑚帶回家。剛到街口，她們就遇見了巫婆，巫婆傻呵呵地笑著。三個孩子忙著看珊瑚，就沒有躲開。巫婆突然伸出手去摸那個魚缸。曾楚裳一下子躲過去了，巫婆摸到了曾楚裳的裙子，曾楚裳不由氣急：“瘋婆子，你這個瘋婆子！”巫婆的臉色灰掉了，掩面而逃。

現在曾楚裳生病了，肖茉莉害怕極了，她放學后，沒有回家，直接去看了曾楚裳。曾楚裳喘著氣說：“你媽媽說，我像是感冒了，可查不出病源來。”

跟曾楚裳聊了一陣，肖茉莉就告辭回家了，剛回到家，就接到了周祺祺的電話，周祺祺的語氣悲哀：“完了，我也病了，可是醫生沒有查出病源。我們是被巫婆詛咒了。”

肖茉莉突然想到了那缸珊瑚，要不把珊瑚送給巫婆，然后請她收回詛咒吧。肖茉莉拿著那一缸珊瑚，就去找巫婆。可是肖茉莉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巫婆。

肖茉莉心情沉重極了，回家放下珊瑚。看著魚缸內壁不夠潔凈，肖茉莉想了想，將珊瑚拿出來，又用沸水將魚缸洗干凈了。

收拾完這一切，肖茉莉就打了一個噴嚏，接著又是一個噴嚏。她只好來到媽媽房間：“媽媽，我要死了。”

她媽媽嚇了一大跳，驚訝地問：“你在說胡話嗎？”

肖茉莉就把事情告訴了媽媽：“媽媽，現在我們都病了，一定是那個巫婆下的毒。所以，我想把那缸珊瑚送給她，讓她給我們解毒。”

“我正在找病源呢，對了，你說的珊瑚，在哪里？我去看看。”媽媽問。

媽媽將魚缸拿出來，對肖茉莉說：“跟我到醫院去一趟。”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這珊瑚上有六放蟲。沸水沖到魚缸里的時候，六放蟲帶的海葵毒素就會釋放出來，所以三個孩子都生病了。

肖茉莉長長地舒了口氣，可她卻發現老媽不開心地看著自己。媽媽眉頭緊蹙，說：“茉莉，你為什么老喊她巫婆？你們小孩子沒心沒肺的，傷起人來，也沒有個下限。”

“媽媽，我怎么傷害她了？”肖茉莉不服氣地說。

媽媽嘆了口氣：“她叫葛麗莎，她本來是我同事。你三歲那一年，街上突然出現了瘋狗。那時，我們鎮子到縣上沒有車，她為了能讓孩子及時打上疫苗，就將自個兒的孩子丟在家里，換車去縣上拿疫苗。可是疫苗拿回來，她的孩子卻不見了，有人在學校后面那條路上見到過孩子的一雙鞋。從此以后，葛麗莎也不上班了，就候在你們學校后面的那條大馬路上……”

以后，肖茉莉再也不喊巫婆了。山小的學生都不再喊巫婆了。

張秋偉摘自作者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