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人的面容千差萬別？

薛巍

走在街上或坐地鐵時，看著一個個陌生人的面孔，我內心總是會感嘆，人的臉上只有那么幾個部件，卻能組合出這么多不同的長相，這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據說，人臉跟指紋一樣，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張人臉。連非常相像的雙胞胎也是如此。人的嘴唇的唇印也是獨一無二的。

2014年，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行為生態學者邁克爾·希恩在一篇論文中說，人類之所以進化出了如此多樣的面孔，是為了使每個人有著獨特的長相，從而容易辨認。狗通過聞對方的屁股來相互辨認，企鵝是通過聲音相互聯系，而人類是通過面容相互辨認。

希恩說，人臉的特征差異非常大，如兩眼之間的距離。最多樣的面部特征位于眼睛、嘴和鼻子這一三角區。他說，一個人有著獨一無二的面孔是有好處的。如果自己的長相容易跟其他人混淆，我們有時會倒大霉，比如一個憤怒的鄰居誤以為你是他的敵人，或者你做了什么好事，對方想報答，結果給了其他人。所以，如果你覺得自己的長相不夠完美，不要想著去整容，而是要享受這一自然的賞賜。

神經科學家奧利弗·薩克斯說，大部分人能辨別上萬個面孔，或者在人群中能夠輕易地找出熟悉的面孔。嬰兒出生后或出生后不久就具有識別面孔的能力。到6個月大時，嬰兒就能夠識別出許多不同的面孔，以及其他物種的面孔，如猴子。但到了9個月大時，如果不持續給他們展示照片，他們識別猴子面孔的能力就不那么熟練了。早在3個月大的時候，嬰兒就開始學習把他們的面孔模型限制到他們經常接觸的面孔。對一個在他自己的種族環境中長大的中國嬰兒來說，高加索人的面孔可能看上去都一樣，反之亦然。我們天生就有識別面孔的能力，這種能力在一兩歲時會集中于某個范圍，由此變得特別擅長識別我們可能會遇到的面孔。我們的面孔細胞需要經驗才能充分發育。

達爾文說不存在關于人體普遍的審美標準，但有人說，西方的審美標準正在全球化：如今被普遍接受的美女標準是高眉毛、大眼睛、高顴骨、小鼻子、瘦臉。

曾經有人研究過經典的美女面容的比例和尺寸，如美國女演員艾娃·加德納、模特雅斯門·勒·邦、杰恩·曼斯菲爾德，測量結果被輸入電腦，大部分美女眉毛到眼睛、眼睛到鼻子、鼻子到嘴唇、嘴唇到下巴的距離都差不多。2010年的一項研究說，最有吸引力的面孔的比例是：眼睛和嘴巴之間的距離占面部長度的36%，兩眼之間的距離占面部寬度的46%。但令人感到驚訝的是，相對這一結果，夢露兩眼分得太開、鼻子太短，所以美也許不只是一個數學問題。

美國女作家懷特菲爾德·梅德拉諾說，幾乎所有關于美女的科學標準的結論都是不可靠的，美是因人而異的。有心理學家說，對稱的臉更有吸引力，因為我們傾向于喜歡任何大腦能夠快速、簡單地加以處理的東西。但《美國人類生理學雜志》發表的一項研究說，人們感受到的美跟對稱沒有關系。

也有科學家說，長相平均最好，但不是普通的長相，而是數學上的平均。數學上平均的長相說明這個人有著更多樣的基因、更好的繁殖能力。這跟我們審美觀的形成過程有關：我們四處走動，看到許多人的面孔，在日常生活的基礎上形成了一個平均的標準，所以我們更喜歡看到平均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