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鴨子

藍與冰

在音樂課上，老師剛剛宣布芭蕾舞的選課內容時，許小言就高高地舉起了手。而后，時間像靜止了一樣，全班的視線都轉到了她身上，隨后就爆發出一陣哄笑。

“哈哈哈，她跳芭蕾？是在搞笑嗎？”“許小言，你又在逗我們吧！”

許小言看著大家，也嘿嘿笑起來。

許小言是個小胖子。不過這并沒影響到她的心情。在班里，幽默開朗的她總能給大家帶來歡樂。直到今天，她才第一次在意起自己的身材來。

這天，許小言還是沒忍住好奇心，下課后跑到了舞蹈教室外偷看。她嘆著氣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抬頭的剎那，正好迎上了一雙好奇的眼睛。面前的女孩梳著雙馬尾辮：“你也想跳芭蕾嗎？”許小言慌忙擺擺手。女孩親切地拉過她的手：“不用害怕，我叫金靈，你想跳的話就來試試吧！”

正好下課了，金靈拉著許小言來到老師面前：“老師您好，這位同學也想學芭蕾，讓她也參加吧！”音樂老師驚訝地眨眨眼，隨即就笑了：“好啊，來試試看吧。”

許小言成了舞蹈課上最努力的女孩，可芭蕾對她來說卻沒那么簡單，她花了兩個星期才學會最基礎的踮腳。雖然最近也開始刻意少吃了，可和她們比起來，差距還是有點大……

五月份的校慶演出，老師讓大家排演一場音樂劇《森林之舞》。音樂劇彩排初審的那天，審核節目的老師皺著眉說：“那個胖女生怎么回事？這是演出，又不是搞笑會演！”許小言第一次連笑都笑不出來了，委屈得想把頭埋進胸口。

舞蹈老師摸了摸她的頭：“許小言，看來這次演出……可能會調整一下了。”聽了這話，許小言一直以來晴朗的心情罩上了陰霾。

回到家，許小言把自己反鎖在屋里，不理會媽媽“砰砰”的敲門聲，目光轉向桌子上的漫畫書。她隨手翻開一頁，漫畫上是一個牽著小鴨子的孤單女孩：“露露不會游泳、不會飛，她的小鴨子也一樣。露露帶著小鴨子，每天到池塘邊看別人怎么游泳、怎么飛。”連漫畫書都在嘲笑著沒有天賦的自己嗎？

校慶演出那天，《森林之舞》被選為開場舞。隨著悠揚的旋律一頓，少女們的手臂揚起，紛紛四散開，而后穿著熊貓服的許小言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她踩著音樂拍子搖搖晃晃地跳起了舞，然后打了個滾，沖著大家撓撓腦袋，贏得一片笑聲。

許小言終于想明白了，對自己來說，跳芭蕾真的很困難。既然真的很難做到，就不要給自己強加痛苦了，做自己擅長的事嘛。她還記得那漫畫的下一頁：“露露帶著小鴨子，每天到池塘邊看別人怎么游泳、怎么飛。日子一樣很快樂。”

韓勇軍摘自《兒童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