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9月,上海自貿試驗區即將迎來三年“大考”。在日前舉行的“自貿區機遇與政府職能轉變”學術研討會上,專家、學者在關注“大考”成績單的同時,更進一步將眼光放在了三年后的未來。
此次研討會由上海社科院經濟研究所、浦東新區區委黨校、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管理委員會政策研究局聯合舉辦。會上,上海市政府發展研究中心主任肖林表示:“對上海來說,三年評估是帶有階段性的,更需要關注的是三年后上海自貿區深化改革開放的探索。”上海社科院經濟研究所副所長沈開艷同樣認為,對于自貿區建設,需要關注的是更深層次的問題:“與國際貿易規則趨勢相比,上海自貿區還有所不足,比如在人才引進、城市管理等方面,這些都需要我們更加關注。”
大背景:全球結構性改革
目前,全球結構性不合理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第一,新興經濟體的利益訴求沒有得到充分體現,發達國家處于支配地位;第二,全球金融監管難以有效防范金融風險,改革國際金融貨幣體系十分迫切;第三,隨著全球價值鏈分工深化,邊界壁壘向邊界內壁壘拓展,傳統國際經貿規則面臨新的挑戰。
面對這些情況,全球的結構性改革呼聲日益高漲。帶來的變化之一,是G20在全球治理體系中的作用不斷上升,逐漸取代了G7成為各國宏觀政策協調的平臺。新興經濟體對世界治理格局發言權有所提升。此外,新一代國際投資貿易規則加速形成。TPP、TTIP、TISA、BIT等代表跨區域合作的新的規則正在深入推進。TPP的文本,以及2012年美國BIT最新的范本是我們分析國際經貿規則的必然化的一個基本文件。這個范本也是我們下一步以最高標準、最好水平開放自貿區最值得參考的框架。
筆者認為,這些變化本質上是對21世紀全球投資貿易最新趨勢的反映,也體現了發達國家謀求未來國際規則制定主導權的意圖。
中國應該發揮怎樣的作用
從近期來看,TPP對中國的影響有兩個層面。在經濟層面上,TPP對中國產生一定的貿易轉移和投資轉移的效應。TPP協議規定,成員國之間將在規定時間內消除18000多項產品關稅,對中國出口造成沖擊。但我們預測,基本影響可控。同時受原產地規則的影響,部分外地對華直接投資會減少,向東南亞地區轉移。在規則和治理的層面,TPP對國內改革形成比較大的壓力,使中國的亞太自貿區戰略面臨挑戰,特別是對我們的國有企業、知識產權、勞工和環境問題提出了前所未有的高標準要求。
從長遠來看,我們應當以前瞻和包容的視角來看待國際經貿規則的新發展。當前高標準國際投資貿易規則正在加速形成,這個過程對于中國參與制定國際規則來說,既是壓力,同時也是機遇。
中央明確提出面對全球治理體系的新的變化,我們不能夠當旁觀者、跟隨者,而要做參與者、引領者。如何參與?第一,加強對國際經貿新規則的跟蹤和研究,提出系統的高標準國際經貿規則中的中國版本,變被動為主動;第二,進一步深化國內相關領域改革,為建立與國際經貿新規則相銜接的開放性經濟新體制奠定基礎;第三,積極推進雙邊和區域經貿談判,對沖TPP帶來的沖擊。已經有一些自貿區的戰略,特別是中日韓FTA,“10+3”、“10+6”東亞區域合作機制等,都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對沖影響;第四,加大自貿區壓力測試和開放試驗的力度,在更大程度上發揮試驗田作用。
以自貿區為載體推進開放試驗
在全國自貿區總體布局中,上海承擔著獨特的功能和使命。在全國四個自貿區中,天津自貿區定位于京津冀一體化,福建自貿區定位于面向臺灣,廣東自貿區定位于面向香港。只有上海自貿區面向全球,理應在國家開放試驗中擔負更全面的任務,為新一輪對外開放作出更大貢獻。
對照以TPP和BIT為代表的高標準國際經貿規則,和國家的定位和要求相比,上海自貿區在制度創新上還有不少差距。如TPP協定中最核心的國有企業、知識產權、勞工、環境等條款尚未在自貿區進行充分試驗。 外資負面清單在形式和口徑上和國際慣例也不完全一致。
在某種意義上,自貿區改革已經進入深水區,容易改、能夠改的大部分已經改完,剩下的都是難啃的硬骨頭。推進新一輪自貿區改革需要更大的勇氣和智慧。有以下幾點建議:第一,圍繞投資、貿易、金融、政府職能轉變四大領域,繼續深化現有領域的改革創新;第二,抓緊推進邊界內措施的壓力測試和改革試驗;第三,加大金融開放創新力度;第四,進一步加快服務業的開放步伐。